轰！
仿佛平地一声旱雷，叶若安的脑子骤然炸开。
她猛地揪住秦衍的衣领，牙齿发出“咯咯”的声响，五官狰狞，怒不可遏。
“你有几分把握？”
万事皆因自己而起，秦衍不敢面对心上人愤怒的质问目光，微微偏过头。
“以过往的经验，十之八九。”
十之八九，十之八九……
叶若安心尖巨颤，红润的小脸唰的惨白如雪。
如果说她靠着世所罕见的命格称王，那么老师便是真枪实弹里走出来的实打实的王者。
两人每每一对一交手，输的永远是她。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赵然尘身经百战，也不可能凌驾于老师之上。
然而，老师面对的不是万年后的未来人赵然尘，是携带秦衍命格的赵然尘。
仅一两成的胜算！
那昨夜老师和闻初潜入神族实验室，十有八九栽进去了。
啊啊啊！
她要杀了秦衍这个罪魁祸首！
满腔怒火不受控制地涌上天灵盖，叶若安双目赤红，恶狠狠地瞪着秦衍。
肌肉记忆遵循内心的真实想法，她脑袋一热，抽出随身匕首，重重刺进秦衍的胸膛。
噗！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秦衍来不及躲闪，被刺中要害。狐狸眼微微撑圆，里面满是难以置信的受伤之色。
“老大！”
整装待发的手下们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跑过来扶住秦衍失控下坠的躯体。
虽然心里万分敬佩叶若安，可他们思绪很清楚。
双方不是一个阵营的，结束此次围剿行动，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自家老大才是永远的神！
“老大，你怎么样？”
一个辅助型手下取出金创药，洒在伤口上止血。待血液止住，她小心翼翼地包好纱布。
“叶小姐，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
另一个手下神色纠结。
一边是出生入死的老大，一边是佩服景仰的叶若安。平心而论，他希望两人最好走到一块，这样就不用为难了。
“出什么事儿？”
大道泡好一杯黑咖啡，苦涩的气味在人群中蔓延开，浓郁而压抑。
叶若安接过黑咖啡，仰头喝了一大口。
条件有限，热乎乎的黑咖啡里没办法加冰块。
热胀冷缩，几十度的黑咖啡下肚，胸腔中的怒气霎时膨胀数百倍。
她发了狠，用力踹秦衍一脚。
“想必大家有所耳闻，主神换的是秦先生的命格。不仅如此，主神以他为媒介，偷取了我的气运，庇佑自己和神族。
此次特地批准他参与行动，就是为了关键时刻，杀他祭旗。
昨天我们战胜了食人蚁和捕人藤，大挫神族的锐气，胜利在望。
可是今早卜算发现，神族依仗秦先生迅速恢复元气。
接下来，我们的路会越来越难走。”
说到这里，她停顿住，目光清冷得好似腊月寒冰，化为实质射向秦衍，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
秦衍很是自责，低下高傲的头颅。
“抱歉，都是我耽误了大事，拖了你们的后腿。”
手下们心都快碎了。
自家老大从来意气风发，瘫痪在床的那几年依旧淡定沉稳，不自怨自艾。
可是现在，老大的脊背仿佛被人重重地砸了一锤子，完完全全垮下去，再也直不起来。
明明……那不是他的错！
救死扶伤、保家卫国的军人，无形中变成罪犯的帮手，却无力改变。
他该是多么绝望、崩溃啊！
手下们心疼死秦衍了，眼圈红彤彤的，攥紧拳头，对神族的憎恨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叶小姐，我们老大是无辜的。”
“没错！如今的情况非他所愿，他也是受害者。”
“老大带领我们征战四方，拯救无数生命，居功至伟。叶小姐，求你看在这些的份儿，放他一命。”
此话一出，现场陷入窒息般的沉寂。
秦衍本就是用来祭旗的，结合叶若安捅的那一刀，无不代表着今天可能便是他的死期！
不要啊！
为国奉献出青春的英雄，不能让他们流血又流泪！
手下们目光热切地凝视叶若安，脸上带着浓浓的期盼。
秦衍松了松衣领，黑色衬衫上的血渍沾到白皙的手指上，红白交错，眩目般的明艳。
他微微怔神，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人生自古谁无死，起码我是因公殉职，死得其所！”
语气很轻松，有释怀，有解脱，唯独没有畏惧。
手下们的心一抽一抽的疼，有心想劝什么，但张不开嘴。
神族关系到全人类的安危，作为军人，他们实在无法为了秦衍一人的性命，而罔顾全人类的未来。
可是、可是……
手下们心情复杂。
秦衍叹息着打算安慰他们。
就在此时，浸透血光的匕首快准狠地又一次插进他的身体。
咚！
咚咚！
咚咚咚！
一刀、两刀、三刀……叶若安面无表情地连捅二十多刀，直至秦衍断气才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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