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后厨里的场景，安惟思胃里一阵翻涌，下意识干呕了几声。
红的白的黄绿的，肌肉肠子和脑花，这场面，宛如医学生上人体解刨课。而在电炉上的的大锅里，几颗依稀能辨认出形状的头颅上下翻涌着。
“在那之后，聂赫留夫手上沾满鲜血，疯疯癫癫跑到大街上，变成了我们刚才看到的那副模样……喂，惟思，你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秦空一边躲避落石一边和安惟思对话，话语中带着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安惟思擦了擦嘴角，“我没事，只是看到了一些让人倒胃口的东西。恐怕，不，我今天晚饭一定吃不下了……”安惟思清了清嗓子，压住呕吐的欲望，“秦空，我想拜托你察一下这几个银行的人为什么会来这里，以及在变成恶魔前，聂赫留夫有没有和什么人进行过通话？又或者，可不可以找到聂赫留夫妻子的相关资料？”
秦空一边喘气一边说道：“刚才那些是看监控录像看到的。至于你说的，我已经在查了，但帝国银行那里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把材料给我，而通话记录和详细资料需要警察那边的权限，我一时半会搞不来。”
安惟思把墨镜戴上，“不用查了，我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
此时，春申警察厅。
一个年轻警察看着屏幕上的访问申请挠了挠头，“雾都警察厅？他们那边有什么涉及到春申人的案件吗？”虽然疑惑，但他还是按下了“同意”键。
左眼看着墨镜上密密麻麻的资料，右眼看着内室床上早已冰凉的身躯，安惟思扶着门帘，靠在门框上，长叹一口气。
聂赫留夫近期多次前往过某家医院……在变成恶魔前的十分钟和十五分钟前，聂赫留夫几乎把全市医院的急救电话都打了一遍……安惟思看到帝国银行的人在考察小店……聂赫留夫变成的恶魔以金钱为形象，葵和李维的攻击基本上都无效……恶魔在不断吞噬店铺，仿佛在寻找某种东西……
床头柜上摆着一张薄纸，安惟思轻轻捡起它，快速读了一遍。
“秦空。”
“我在。”秦空回答到。
“我问一件事：如果在急用钱的情况下，把一家小吃店抵押给银行，能贷款到多少钱？”
“这我不大清楚啊……”
“不用太准确，凭你的印象判断就行。”
“嗯……应该能拿到三十万左右吧，如果付出更多的代价的话，应该能拿到四十五万左右。”
安惟思把那张纸折好放到口袋里，“这样啊，那我大概明白
了。”安惟思快步向店外走出，刚才有一个地方没有注意到：葵的子弹没有给恶魔留下任何伤痕，但李维的石子却能擦伤恶魔……葵子弹的杀伤力应该比李维的石子高才对，怎么会这样呢……
嘴角浮起一丝笑容，安惟思对耳机说道：“我想我已经知道恶魔的能力是什么了。”
飞檐走壁的葵和李维对恶魔施展全身解数，但一通输出猛如虎，一看伤害只有零。
葵的声音里伴着枪声和破空声，“队长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再不说我和李维就要以身殉国了！”
安惟思胸有成竹的说道：“恶魔的能力应该有财富有关，准确来说，是和‘价值’有关。”
安惟思深吸一口气，“据我理解，恶魔应该是能利用价值的力量。在你们用物质对它造成伤害的时候，物质本身带有的价值成了恶魔的护盾。你们对恶魔造不成半点伤害，是因为你们所有攻击所带有的价值都高于对它造成的伤害。
葵的子弹比李维的石子价值高得多，所以尽管子弹比石子杀伤力高，也不能留下伤痕，石子虽然杀伤力相对较低，但它的价值也低，所以能留下擦痕。而源质攻击的话，源质某种意义上相当于无价之宝，就更不可能伤害到恶魔了。”
安惟思把滑板向地上一扔，脚一蹬踏上冲出去的滑板，掀起一片尘土一飞冲天。
“而恶魔不断吞噬店铺，就是在寻找里面价值比较高的东西，吞噬过来增加自己的力量。吞噬了这么多东西，我猜这只恶魔的实力应该有夏级了。”安惟思朝着走远的恶魔飞过去。
秦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恶魔确实已经有夏级，而且马上就要到秋级了。”
安惟思身上缠绕着水蓝的源质，“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这恶魔就不是春申分局能对付的了。我们必须赶紧解决它，放心，我已经有办法了。”
秦空说道：“是不是用一些没什么价值的东西去伤害恶魔？比如把空气压缩，然后高压喷出，但我们暂时应该搞不到这样的设备……”
安惟思盯着恶魔，“不，这个办法不行。”
“哪怕是空气，它也是许多工厂必不可缺的原料，带有的价值也不算小。而从李维的石子上看，恐怕我们只有把空气加到超高压才能对恶魔造成一点伤害。”安惟思慢慢接近了恶魔。
李维焦急的说道：“那这样，不就没有办法杀死恶魔了吗？”爆炸声从李维的耳机中传来，应该是某个店铺中的东西被引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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