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班炳煌如此说,各怀幽思。
蒋生道:“若是惜见这样的功绩,还当不得庄上一职一司,那我瞧,不如把其他年轻弟子的职司也免了,如此才公正。”
李子道微微冷笑,道:“蒋师弟,你的意思,是这副坛主之职非惜见不可了。”
蒋生道:“是惜见又有何不可。”
李子道“哼”了一声,道:“若是柳惜见真成了这副坛主,那日后万古山庄的事你们别寻我商议,我可不忍心万古山庄毁在一个女人手里!”
柳惜见闻言,眉头一皱,目光便向李子道注定,满怀不服。
程秀怒道:“李师弟,你瞧不起女子,可庄上,不少大功是女弟子立的,说话,可要摸着良心!”
李子道立时还言道:“我只说柳惜见,没说旁的女弟子,程师姐莫将恁大的帽子扣我头上。”
常泽道:“哦,李师弟,我的弟子,到底哪里犯了事,又是哪里不济,让你如此贬斥。”
李子道细细追想前事,柳惜见行事又无可指摘之处,胆志一虚,但自知气势不能弱,便回道:“如今没有,便不是说日后也没有,常亦正是前车之鉴,那孩子,从前本分,谁又知他会生出那样的事来。”
鹿关秋闻此言,轻喝道:“子道,别牵扯旁人进来!”
李子道不敢再多口,厅中各人一时瞧瞧他,一时瞧瞧常泽。
常泽道:“李师弟,人于世一遭,有过失是难免之事,难道便因怕这些弟子日后出错,便不给他们一毫掌事之机么。”
李子道看了常泽神色,道:“羁风坛副坛主是要司,担当此任人选,定要慎重。”
常泽道:“庄中何人担何司,咱们历来是聚众商议再定夺,无一例外,自然是一向慎重。只是,李师弟,你方才说来说去,不过一句话,女子不能担大任,是也不是。”
李子道回言:“师兄,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些要紧的统领之职,还是男子来担的好。”
程秀道:“师弟,你以一己之私见,便要将一有能之人推出要司,若是日后在他们年轻人里头寻不出一个才能在惜见之上,又能统领羁风坛的,岂不是因小失大。”
李子道轻哼一声,道:“万古山庄这样多人,难道还真找不到一个比她柳惜见强的了。”
常泽道:“李师弟,那你如今便找一人出来,只要他统领才干、武功、过往功绩能及惜见,这副坛主一司,我便给了他。”
李子道环望一众年轻弟子,道:“庄主,朱静、班炳煌都是极好的弟子,我以为,他两个不比惜见差。”
常泽点点头,瞧向朱、班二人,道:“朱静,班炳煌,你们可有担这羁风坛副坛主的胆气。”
班炳煌回道:“庄主,弟子自以为智谋、勇力、武功皆不比柳师妹,这副坛主一司,实在不敢担。”
常泽微微含笑,道:“你不比她差。”言罢,移目去瞧朱静,又道:“朱静,那你呢,可敢担任这一职?”
朱静垂眸看向邓枫,想求师父示下,邓枫微笑道:“朱静怎比得惜见,庄主实在是拿这孩子说笑了。”
常泽道:“这副坛主的选任,可不是说笑。李师弟说的也极是,朱静、班炳煌都是庄中的才杰。”
鹿关秋道:“庄主,你想要年轻弟子多历练的心咱们皆晓得,只是惜见一个女子,出面应付江湖上的事总有不便,只怕还会遭一些无知之辈轻视,这副坛主一司,还是要个男弟子来担的好。朱静和班炳煌二人是众男弟子中的佼佼者,他两个在羁风坛也都各有职司,对羁风坛事务熟得很了,你在他二人中挑一个,提拔为副坛主,这是最好的法子。”
柳惜见暗暗想道:“鹿太师叔素日里也是看重我的,今日却阻拦我入羁风坛,莫非他平日里对我的奖赞也都是违心的?还是,真因我是女子身份,便不准我做这统领,唉,女子不可为首,鹿太师叔也是这样的俗见。”她细细思量,全没留心常泽与厅中诸人的话,正自出神,忽听得常泽道:“惜见,惜见。”
柳惜见回过神来,忙道:“是,师父。”
常泽看出柳惜见愣神,大是无奈,只得重来问话,道:“惜见,你可敢担任这副坛主一司?”
柳惜见道:“有何不敢。”
话一出,厅中诸人神色各异,只都紧盯了她不动。李子道眉毛一挑,说道:“朱静,班炳煌哪,你们两个,若是有惜见这说话的胆识,这羁风坛副坛主之位的人选,咱们也不用如此为难了。”
柳惜见听李子道言中尽是鄙视自己之意,对李子道,自也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怨意。若非还记着长幼之序,许多逆耳的辩说之辞早已出口。
常泽看柳惜见面有不服之气,便想瞧瞧她可能在数次立功后还沉得下气,因此也不做声,厅中静穆一阵,各人纷纷注目向常泽瞧来。
常泽看柳惜见始终未出口与李子道相争,心中大慰,自想:“好,好,这孩子到底没有变得骄矜莽撞。”
许久无人出声,鹿关秋忍不住道:“邓枫、蒋生,还有闻孝法,此事你们看到底如何?”
蒋生道:“师叔,你要我说的话,我便直说了。”
鹿关秋道:“说。”
蒋生先瞅了李子道一眼,这方说道:“这些孩子都是咱们瞧着长大的,武功性情,才干不足咱们不是一点不知,我便觉惜见是众弟子中最出色的,副坛主是要司,与庄主共理庄中上下的事,李师兄你总拿男女身份来说事,我倒想问问,你是要羁风坛得一个好统领呢,还是巴望羁风坛和万古山庄落在一个无能男子之手。”
李子道冷笑道:“说来说去,你还不是要柳惜见做这统领。”
蒋生道:“不错。”
李子道心下气恼,分明自己与蒋生是同一个师父,这会儿蒋生却处处同自己作对。
那里蒋生又道:“庄主说的不错,惜见还没当过这副坛主呢,你们便怎知,她担不得,总该试过了才知。”
原来,适才柳惜见出神之时,常泽与众人说,如今说柳惜见能任职与不能任职皆是虚妄,便先让柳惜见先担一年的副坛主,若是一年后,确真断定柳惜见才干不足,不能叫庄中弟子和武林人信服,再免了她职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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