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部大楼的二楼，正对着楼梯的文书室门一开，走出一个瘦弱身材却行走如风的女孩，迎面有人问一句：“唉请问一下，二楼会议室在哪儿？”
瘦弱女孩抬头看一眼，随手往右手一指：“那不。”她的细长腿像两条踩高跷的长棍子，只是高跷棍子被古装戏服一般的肥裤腿套着，像古装戏中圆场步一般快速移动着。这情景一下子把问话的徐利看呆了。他忍不住呵呵笑出声，嘴里还不由地好家伙一句。瘦弱女孩哑然失笑一下，没回头就冲下了楼梯。徐利向右手一转，挨着门看门上写着的牌子，有几个是副厂长的牌子，一直到走廊中间才看见一个挂有会议室牌子的双开门。他刚一推门，就被坐在靠窗一排的方主任看见。方主任向他招手一下，示意他坐在他旁边。
会议室中间是一个像长跑体育场一样的椭圆桌子。围桌子一周都坐满了人，桌子外围也坐了一圈人，方主任坐靠窗位置，应该是吧第三圈。徐利往方主任身边落坐时，让屁股轻轻慢慢落下。坐下后才想，坐靠窗户的也许都是车间主任。他把手里的一沓材料给方主任，轻声说：“今天的会不是没铸造车间的事么？”
方主任眼睛并不离开正讲话的人，只是身体歪向徐利，小声说：“我觉得这时候提咱们要求更好。”
徐利没再吱声。他动了动身子，方主任马上轻声说：“不用走，你也听听。”
椭圆长桌子一头的耿厂长腰杆挺得直直的，好像在回忆一段往事：“八三年，省里来过一次论证会，我记得当时我们一机械厂抓住了那次机会。国家给省里的战略定位是建设能源重化工基地。为全国提供煤炭能源供应服务，附和国家的利益，也符合省里市里利益，所以省里要以开发煤炭为中心，同时相应地发展电力、煤炭化工、交通运输和冶金、机械。当时。国家确定了70个重点项目中，在我们省主要在各个大型煤矿，大规模新建矿井和旧矿扩建，这样就确定了能源经济发展版图。煤炭能源大发展，就需要煤炭机械装备。这对于我们一机械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历届领导都为这点做出了贡献，没有历届领导的努力，我们今天就抓不住机会。可以说，今天我们的采煤机产品上马，并且已经生产出了合格产品，是一条先靠测绘引进技术，消化吸收再创新的路子。是一条充分彰显一机械人骨气的路子。我们走过来了。”
耿厂长说话的节奏让人联想到电台播音员，那么让人爱听。徐利不由地附在方主任耳朵上赞徐一句。没等方主任回话，就见耿厂长旁边的总工程师呵呵笑道：“呵呵，那时候是老厂长让我带队，苏高工，还有谈高工和段工，我们一起去BJ煤炭部和英国安森公司谈判。谈什么？就是谈AM500采煤机技术转让。啊呀，”总工程师一点没有徐利想象的严肃刻板，“啊呀，谈判太艰难了。”耿厂长已经意识到了总工程师又要摆开讲故事了，就回头看一眼。这一眼正好看见方主任。耿厂长并没有说话，只是冲方主任轻轻点点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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