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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嘴。”
宋奕尘倾身压过，背脊把谢良骏的身子严严实实地遮住。
昏暗的灯光在上空发出暗沉的光，光晕洒落在他们身上。
十米开外，红灯闪烁，警鸣声不绝于耳。
他们仿佛被隔离开，只有一双干净的眼睛微微睁大，看着人逼身而过，所有要说的话被生生吞咽下去。
谢良骏整个人就像被操控的木偶一样，他呆呆看着人，却不知道前方等着他的是什么。
可当坚硬削去棱角，抵着柔软，那多少，是一种温情。
对方轻轻地磕碰着他。
明明不是艺术品，却被爱惜着。
眼泪的咸涩还残留在嘴边，尽数收入腹中。
那人像是想要留下什么烙印一般，不肯罢休地碾磨着。
却又在用力和收敛中拉扯着。
宋奕尘的手撑在地板上，身子微微往前倾斜。
手上还有着钻心的疼，利刺像发疯一般在他的手骨里摇旗呐喊，撕裂的感觉漫及全身，钻心的疼像蚂蚁蚀心，密密麻麻。
疼痛让宋奕尘的理智被抛之脑后，仿佛云端的柔软，才能让他的疼痛轻缓几分。
宋奕尘进退为难。
冒犯这两个字，在哪里都带贬义。
唯独某些时刻，带着旖旎。
可显然，他们不是这种关系。
往复。
像醇香的酒，细细品味。
像上等的玉，反复打磨。
是猛虎吧，却在细嗅蔷薇。
如果这一刻能定格，哪怕是被疼痛钉死血肉，宋奕尘想，他应该也是甘之如饴的。
谢良骏呆滞的没了动作，像稻草人一般失去意识，他就只能了无生命一般，看着前方。
“谢良骏，我对你是真心的。”
“你呢？”
宋奕尘垂下长睫，黑眸低沉而专注地看着他，眼尾洇开的红，像是把心头血捧献出来。
他在说。
这是我的真心，你要吗。
谢良骏从来没有想过宋奕尘会对他说这些话。
在这种场合。
不合时宜。
但又再合适不过。
谢良骏没听过什么好话，没尝过什么甜头。
他不敢说话，不敢相信，他还没从哭劲中缓过来。
胸口微微起伏，他浑身发烫，像被人活生生蒸熟一样，逼他上刑。
如若，他不是在梦里，那他就是醉了。
荒诞的一幕幕，因为心口的疼，显得如此真实。
有人为了他甘愿被人踩在脚下，忍受非人的痛苦，他说他是真心的，你呢？
谢良骏的脑袋沁出薄薄的汗，他屏住呼吸，滚烫的热度要把他逼进火坑。
沧海桑田，转瞬即逝。
可这半秒，煎熬镂骨。
长长的警鸣声还在叫嚣，被拖走的人还在骂骂咧咧地大喊。
谢良骏只能听到心口殷天动地的澎湃声音。
太吵了，心跳的声音太吵了。
能不能不要跳这么快，能不能安静一点。
两个人定在原地，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若不是这环境过于阴寒，放在光亮的展览馆里，或许还是一派能让观者遐想悲恸的艺术。
靳正跟警察交代完之后，还要找宋奕尘做笔录，看着远处两个黏在一起的人，快步走了过去，声音还带点烦躁，“你俩别腻歪了，人又没死。”
靳正的声音像突兀的哨声一样，把两个隔岸凝望的人生生剥离开。
宋奕尘眼底的光被发线遮住，他眸里的情绪敛在深不可测的眸面，清明亮色转瞬暗沉。
宋奕尘低笑一声，“被我吓怕了？”
谢良骏两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在胸口了，那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如若不是场合不对，多少像是被人轻薄过一般。
那张纯一不杂的脸，让人看了心生愧疚。
宋奕尘往后微微站立起来，手上被打过的暗红色还是突兀可见，谢良骏随着他起身的姿势，目光落在了那片绞打后的手上。
一大片手印怵目惊心。
他，疼。
“你赶紧上医院做个检查，还有你，半跪着干什么，玩过家家也不用这么隆重吧？”靳正没好气地双手叉腰。
现在都几点了，谢良骏不去睡觉，跑来看戏？
“检查，对，你快去医院做检查。”谢良骏的脑袋低落下去，目光所落的地方，仍是宋奕尘。
宋奕尘的鞋子也被沾上了好多灰尘。
谢良骏像是把一个完好的瓷器给弄脏了一样，心里全是委屈。
宋奕尘看着人低垂脑袋的样子，喉结微微滚动，看着那副卑微的身格，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说清楚，谢良骏不知道晚上会多想多少。
“不去。”
宋奕尘在靳正衣服上擦了擦手，两只手指握了握谢良骏的衣服下摆，“谢良骏，回答我。”
靳正：？
靳正：刚买的衣服，你说擦就擦？
谢良骏的一双眼睛还红着，他脸上被光分成两半，一半落在黑暗里，一半被薄暗的光照着。
他现在哪里有多余的脑子思考，他甚至不敢直视宋奕尘。
宋奕尘真想捏住那人的下颌，再一鼓作气地欺负过去。
把人折腾到没力气了，在他的耳廓重复一遍又一遍。
所有的祸端起源都不是因为他。
告诉谢良骏，他没错。
偏偏，谢良骏不给他身份，他轻薄的冲动被硬生生按了下去。
靳正看着谢良骏为难的模样，打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搞什么，你在强人所难？”
“谢良骏，我在强人所难吗？”
谢良骏记不清宋奕尘还说了什么，他只记得灯光明灭中，宋奕尘像是沉到海底一样，低抑的难过，无声无息，闷不见底。
【被封预警，实在发不了，咱们就把这个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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