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整，CMO第二场考试正式开始。
依旧是三道题，考试时间四个小时半。
只是这个难度，显然就不如昨天友好了，昨天的第一题起码还是送温暖，今天嘛……
光看考场内所有考生紧锁的眉头便知道是送便当的难度了。
当然，也不是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如此，比如——
某考场的江姓考生，这家伙看到题目的瞬间，就跟充满电似的，原本懒散的身姿瞬间直了起来。
那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他提前拿到题了呢。
再比如——
某考场的纪姓考生，手上的笔不停，脸上的表情全程不变，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只是练字呢。
嗯，字确实不错。
路过的教考老师默默点评了下。
……
“请考生停止答题……”
结束的那一刻，持续头脑风暴四个小时半的纪若初方才吐了一口气。
等她左手文曲星，右手笔袋离开考场时，脑子里依然全是试卷的题目和自己的解题思路以及……这就是决赛的难度？
就连领队老师让大家吃完饭就去休息时，她都还有些没回过神。
直到几个看她魂不守舍的小伙伴给她打好了喜欢吃的菜，直到她端起碗喝了一口汤。
温热的骨汤顺着喉咙落肚，满腔的醇香方才让她确定，这并不是自己的梦境。
先前自己在做的，就是上一世让她止步国家集训队的题目，至于为什么会有这般怀疑，还得从她还是谭若时说起。
即便过往的许多事情已经有些模糊，但她却清楚地记着自己当年在决赛上答得有多艰难。
那时候的自己，一心想要在冬令营中拿到金牌，从而获得名校的保送。
只可惜，即便再努力，似乎也没能赶上那些天才。
他们总能十分轻松地学会自己刷了十遍百遍的烧脑题型。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他们的差距，是天分上的，但实际上，她从一开始就已经慢了一步。
比起已经熟悉考题的天才，自己不过是刚刚接触奥数不到半年的菜鸟。
而接触它，仅仅是因为，如果能拿到金牌，就能被自己中意的名校保送，甚至可以获得学费的减免和奖学金。
她需要这个机会，于是开始努力追逐那些天之骄子的步伐。
到后来，连带队老师都吃惊于自己竟然能走到CMO。
但，也只是到那为止。
她隐约记得，考试的那两天，还下起了冬雨，寒风带着绵绵细雨飘来。
那个时候，吊车尾的她，直到考完试，才发现自己发烧了，走出考场的那一刻，便意识全无。
等再次从医院醒来，名次也已经出来了。
二等奖。
与金牌只有一步之遥，无缘自己属意的名校。
当时的老师和同学，看着大病初愈的她，脸上满是不忍，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目标。
因此，便越发惋惜。
在这些天才眼里，当时的自己应该可怜的紧，为了一个保送的名额，没日没夜地刷题，好不容易走到国赛。
结果……还是差了一步。
但那时的带队老师却不这么认为，即便当时的记忆逐渐模糊，但自己浑浑噩噩时听到的感慨却依旧清晰。
“接触奥数不过半年，就能走到国赛，若是早一年……未必不能摘得桂冠。”
“这孩子是个能忍的，和她同房间的女生说，她这两天一直在吃药，问就说是维生素，
但我刚刚看了下，是感冒药，带病考试，还能拿到银牌……”
是啊，带病考试都能拿到银牌，若是状态良好，若是再提前一些时候接触奥数，又何止是一个银牌呢？
老师感慨的话语何尝不是当时自己的想法呢？
若是她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不是从高中就开始半工半读，不是因为消息闭塞导致直到高二才知道奥数，金牌她拿不到么？
不甘和无力瞬间漫上心头，但也只是短暂的一瞬而已。
抱怨，并不能改变什么。
不就是一个金牌，没有就没有吧，她又不是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
只是……又要给国家添麻烦了，还得继续领补助。
原本她想的是，若是能保送那所名校，学费减免的情况下，自己完全可以通过家教，在开学前就将下学期的生活费凑够。
毕竟比起领助学金，她更希望自己能够拿奖学金。
只可惜，后来……
“若初？”许是见她半天没有动，边上的苗苗有些担忧地在她眼前晃了晃。
神识已经飘远的纪若初瞬间回神。
“快吃饭，待会儿要凉了。”
“好。”
纪若初笑笑，便继续投入干饭环节。
罢了，都过去了，自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没有机会先飞的笨鸟。
现在的她，对自己十分有信心。
国家集训队，必然有她的一个位置！
【PS：数学冬令营，是CMO，是中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决赛，也是国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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