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随着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响起，宁静的医院也彻底热闹了起来。
当廖忠带人追到楼上的时候，入眼所见是龟裂的墙壁与满是碎石的走廊，间或着还有两摊意味不明的白灰，而柳三燮……
静静地立在护士站旁边，手里拿着一摞资料不停地翻动着。
此时，这么大的声音也没有将旁边的护士小姐姐吵醒。她砸吧了下嘴，啧啧，看起来睡得正香。
场地纷乱，嫌疑人不见踪影，廖忠心情极为复杂，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扭动着，伴着雷雨天更显狰狞。
“走了？”
柳三燮闻声抬头，神色复杂，道：“嗯……”
呼……
廖忠深深呼了一口气，按下此时有些躁动的心思，道：“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曲华章留下的资料？里面有有用的东西吗？”
柳三燮叹了口气，闻声表情却显得更为复杂，回道：“病例而已，对……只是病例而已，他在上面添了些医嘱。”
……
超负荷的工作压垮了每一个出外勤的员工。
哪都通羊城总部此时呼噜声震天响，大多数人抱着个箱子就往地上一瘫，死猪一样再也不动了。
二楼办公室。
里面浓烟弥漫，廖忠的脚下已经积攒了一大堆烟头，手里还攥着一根，一呼一吸间，白杆香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长度。
“药仙会？那个邪教？多少年没听说了。啧，曲华章手里的东西和那帮鬼东西有关？”
“对，柴洪光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药仙会留在羊城的棋子，只是到最后却被曲华章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给炼了。”
柳三燮揉了揉有些鼓胀的太阳穴，信息颇为驳杂，他现在只能将碎片集合到这一步，想再往下串，却需要更多的拼图。
“那个玉佛和曼珠沙华脱不开干系，曲华章必须得找到。”
廖忠定下了调子，说完就在椅子上一仰，深深地陷了进去。
他有些无奈，又有些纠结，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柳三燮说道：
“没想到啊，没想到，曲华章在羊城这么多年，本来面目居然是这个样子。
啧，你说他图什么呢？当一个受人尊敬的大夫有什么不好？偏偏搅进这摊子浑水里面。”
柳三燮没有回答，他也很疑惑，难道曲华章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都是装的？其实他本身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不对！
柳三燮猛地坐了起来，一下子就推翻了刚才所想。
没有哪个杀人犯，逃跑之前还要完成明面上的工作，有那时间早跑出不知道多远了好吗。
还有……小武。
一想到这货，柳三燮就牙根生疼，亏他一开始还替他担忧不已，丫这混蛋完全就是被掐晕了的，大部队来到他身边的时候，这货正砸吧着嘴，睡得正香呢！
看这情形，且把以廖忠为首的一众员工气得够呛，要不是看他伤着呢，必须给他来一顿焖肉大餐。
正当两人在办公室里摆烂的时候，赵董直接推门而进。
刚进来，那浓郁的白烟就差点把他给熏了出去。
“咳咳！开窗开窗！啧，这环境亏你俩还能呆得住！”
一阵手忙脚乱地收拾之后，办公室好歹算是看起来能坐人了。
赵董叉着手，上下打量着眼前立着的两位员工。
看得出来，两人最近为这案子没少操劳，廖忠明显瘦了一圈，柳三燮呢，听说还是带伤上阵。
他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案情经过我看了一遍，你们的应对措施没毛病，曲华章逃跑确实不怪你们。”
他直接盖棺定论，算是给两人吃下了定心丸。
先是让两人喘了口气，他才接着说道：“药仙会的冒头也算是好事，一直以来我们都不知道曼珠沙华这件案子的幕后黑手，这下算是找着根子了。”
“苗疆幅员辽阔，从西南往东到岭南都是其所属的范围，光靠咱们华南的同志调查还是有些困难的。”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说咱们办事不力？廖忠和柳三燮对视一眼，就要站起来说话，却被赵董伸手压了下来。
“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没说你们干的不好。是这个邪教本身的问题……”
“这个邪教已经存在很久了，早些时候，那时还没有哪都通，就已经不知道被各大门派围剿了多少遍。可惜呀，一直没拔掉他们的根子，这回他们死灰复燃，想找到他们的跟脚确实千难万难。”
说着，他站起身来，在地上来回踱了几步，接着说道：“接下来的工作重心稍稍改一改。
曲华章这个人还是要找的，但是重点不是找人，而是他手里面的东西。
那玉佛既然能引出这么大的乱子，虽说咱们不知道那玩意到底有什么用，但是，就算毁了也绝对不能落到药仙会的手里。”
“幸运的是，看来曲华章和药仙会相互之间也有矛盾，这就给了我们可以一举击破的机会。
可以预想的，药仙会估计也会来羊城，这下子事情可就多了。
他们之间狗咬狗，咱们也得派人盯着，别让他们的矛盾波及到普通人的正常生活。
还有……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全部歼灭，不能给社会留下这种不稳定的因素！”
“我也会让西南的同志配合调查，至少得确定药仙会的老巢在哪里，这种毒瘤绝对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说到这里，这件事也算是有了个合理的章程，剩下的照着条例办就行。
赵董说完就笑了笑，拍了拍柳三燮的肩膀，道：“工作做的很出彩，听说曲华章这条线也是你揪出来的，不错不错。
听说本来就有伤在身？一定注意身体。”
说着，他转头看向廖忠，有些犹疑地说道：“听说小贾还没醒过来？”
廖忠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小贾这么多年为公司出力不少，得抓紧找人帮忙看看，你这可有人选？”
这还哪里有人了？！本来公司最靠谱的合作伙伴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罪犯，还是贾高瞻身上伤的始作俑者。
一想到这廖忠就脑瓜子生疼，纠结得不行。
看得出廖忠的窘境，赵董点了点头，突然转头对着柳三燮说道：
“三儿，这样，麻烦你去局里一趟，提个人。有了这个人，小贾差不多就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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