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知晓修行的困难，洞悉灵力的强大，便越发感到恐惧。
修炼路上的前三个阶段是最基础、最简单的阶段，只需要足够的灵力积累自然可以做出突破。
气态凝液，液态结晶，绝大多数人奋斗一生，都只能停留在结晶境，无法再前行半步。
他们大概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底层的存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只是偶然踏入修士的世界，在最边缘的角落止步。
他们存在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见证其他人的辉煌，见证那些天之骄子所绽放的璀璨光芒。
“在太渊域，皇权高于一切，父皇太过强势，一人震慑一域之地，言出即法，天下莫敢不从。”
流云一声轻叹，风轻云淡地说道，言语间竟然透露出几分……
不满？
“皇权至高无上，天渊城中阶层分明，普通人不敢冒犯贵族权威，不敢招惹那些大家族的子弟。”
“生活在这样的规则所演化出的囚笼之中，有时我在想，他们是否真的感到开心快乐。”流云淡淡地说道。
凌天若有所思，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不确定地问道：“你这是在否定皇权？还是在否定人皇？”
流云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避重就轻地道：“我否定的，是规则。”
“可这大千世界，总会孕育出固定的规则。”凌天反驳。
“所以，人们需要的是规则的监管者，而不是规则的制定者。”流云答道。
凌天半晌无言，流云继续道：“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总是会按照自己的意愿随意制定对他们有利的规则。”
“由此，这天渊城中除了皇室以外，多出了权贵，多出了王侯。”
闻言，凌天突然感到有几分不可思议，眼前这个总是带着淡然笑容的天元太子，竟然在否定皇权，甚至在指责……
人皇？！
片刻后，凌天问道：“所以，你想要以宗门来取代皇室？”
流云笑道：“北海域太一门，门内弟子在寻常人面前依旧是盛气凌人、高高在上，与皇权贵族何异？”
“宗门，或许能屹立于凡俗之外，但本质上，并未有任何改变。”
凌天似懂非懂，神色古怪，总感觉他说的话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时哪里不对。
“你可知道天圣域？”流云问道。
神源分六域，天圣域应当称得上是六域之中最繁华昌盛的一片天域了，是此界中心之所在。
“天圣域中，万族林立，诸强并起，局面可比太渊域复杂的多，但从未爆发过大规模的冲突，你可知道原因。”
凌天猜测道：“难道是有某一股势力或者某一个人震慑群雄，化解纷争。”
流云微微颔首，道：“圣宫，那是浮生主宰万年前创建的势力，传承悠久，延续至今，维护神源六域的和平与安定。”
“圣宫，就是你口中所谓规则的监管者？”
凌天感觉自己的思维已经完全跟不上流云的脚步了，只能下意识地问道。
“唔，那只是我心中理想国度的雏形罢了。”流云说道。
“你理想中的国度……是什么？”凌天追问。
流云淡然笑道：“我们到了。”
走下战车，凌天都感觉脑子还是晕乎乎的，停留在流云先前描绘的画卷中，无法自拔。
自幼在不同的环境中长大，凌天实在是无法理解流云的所思所想，简直如同天马行空般不着边际。
一直到有人撞了凌天一下，他才如梦方醒，恢复意识清明。
凌天只感觉身前多出了一团柔软紧贴着他的身躯，手臂下意识向前一伸，将其揽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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