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望着暗夜行者，皆露出惊惧之色。
没人是傻子，暗夜行者敢对采石场守卫下手，自然不是良善之辈。
“我等都是苦命人，还望大人饶命，其后定会立长生碑...”
“饶命呀！我保证什么都不说。”
“放过我吧！我不想死。”
求饶声连绵不绝，世间百态在此刻显现无疑。
陆风躲在人群中，一句话也没有。
他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了，大不了一死，还能再倒霉到哪里去。
黑衣首领挥了挥手，众汉子被强行拖走，只剩陆风跟老韩头。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眸中看到了无奈。
“姑娘，得饶处且饶人，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到底想干嘛！”
韩雨萱本对陆风万分鄙夷，听闻这番话，倒是生出了几分兴致。
身为风云阁四天骄，她是为数不多知晓云墨跟陆风关系的人。
此前找不到机会为难陆风，如今机会摆在眼前，她倒想瞧瞧其有何本事，竟然引得自家阁主倾心以待。
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先了结一桩旧怨。
“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竟活得这般自在！”
老韩头左顾右盼，这才意识到黑衣人的目标是自己。
“大人，您认识我？”
“大人？”
哈哈哈，银铃般笑声响彻夜空。
“故人相见，竟是这般场景，这世道真是太讽刺了。”
听闻此话，老韩头眉头微拧，一抹惧意爬上心头。
“你...你是雨萱？”
素手划过脸颊，一张国色天香的脸映入眼帘。
咽了咽口水，陆风赶忙回头，生怕惹出笑话。
老韩头瘫软在地，脸色青红交加，不敢面对死亡十数年的女儿。
俯身望着老韩头，韩雨萱纠结万分。
她恨不得一剑砍杀猪狗不如的老韩头，可在动手时却犹豫了。
不可否认一切悲剧都是老韩头造成的，可她能成才也多亏灾难。
“雨...雨萱，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老韩头颤巍巍站起身子，试图抚摸爱女面颊。
“好？猪狗日子过久了，我都快忘记仇恨了。”
一脚将老韩头踹倒在地，韩雨萱眼中没有任何感情。
陆风本想上前劝阻，转念想到老韩头的所作所为，默默后退。
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是他的行事准则。
不管未来发生什么，都不可能改变做事理念。
“孩子，我是有苦衷的，看在这么多年...”
喋喋不休的求饶声回荡耳畔，韩雨萱彻底失去了耐心。
本想给老韩头一个体面，现今看来是自己太天真，将一个老畜生想得太过美好。
深深看了眼老韩头，韩雨萱转身离去，她相信手下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
幽香扑鼻，陆风顿感精神抖擞。
“你家老韩头怎么样了？”
茶香回荡口齿间，韩雨萱低落情绪好了许多。
“恶人自有恶人磨，我送他去了该去的地方。”
伸在半空的手微微一顿，陆风心下骇然。
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有些人却不配为人父母，老韩头明显就在此列。
“雨萱姑娘，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已经结婚了。”
扑哧，茶水飞溅四方。
听闻陆风为人厚道，心性淳朴，现今看来一切都是谎言。
这哪里是良善之人，其品行跟恶魔一般无二。
转念想到自家阁主，不由感叹命运弄人。
擦了擦眉间茶水，陆风一脸嫌弃。
“本公子风度翩翩，才华横溢，向来招惹...”
韩雨萱脸色愈发难看，若非忌惮陆风身份，她真想一掌劈死这无耻之徒。
蓦然，一个可怕念头爬上韩雨萱心头。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云墨在哪儿？”
“额？”
韩雨萱眉头微皱，甜甜笑容爬上了脸颊。
“有趣，你是怎么猜到的？”
苦涩一笑，过往经历纷纷涌上心头。
“我本烂命一条，世间除了云墨外，我想不到还有何人会这般在意我！”
“难道我不能是冲着他来的吗？”
陆风闻言粲然一笑，“看得出来你也是无情之人，怎么可能为了老韩头摧毁采石场。”
韩雨萱认真打量陆风，首次发觉自家阁主眼光不错。
身逢乱世，每个人都是浮萍，只有强者才能走到最后。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小姐在书院等着你。”
丢下一坛老酒，韩雨萱抽身离去。
凝望着韩雨萱消失的背影，陆风嘴角勾起神秘笑容。
如他猜测的那般，行踪诡异的暗夜行者真跟云墨有干系。
……
推开破木门，陆风满脸惆怅，直面生死，这才意识到活着是多么幸福。
他想去书院找云墨，又担心给其带去麻烦。
再者前身还有血海深仇未报，此刻寻云墨显然不是好时机。
从墙角扒出羽化经，明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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