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卫灵桃望向一脸沉静的卫悠言，嘴唇翕动，纠结了半天终于问道：“明明那个时候姑姑你有很多选择，为何你偏偏选择了皇上？”
“当初啊……”回想起往事卫悠言的脸上浮现了久违的纯真的笑容：“当初我是多么瞧不上那些拼了命的想要入宫想要荣华富贵的姑娘们啊。可是就在我进宫寻哥哥的那天瞧见圣上时，我的原则，我的坚持便统统都不再作数了。”
“那天的日光大好，柳絮却是飘扬四处。我瞧着新奇且好玩便随着柳絮一起舞了起来，圣上瞧见了却吟了句：‘絮若白雪飘扬，子如仙子舞于其间。清扬美人便是这般吧。’那是我第一次瞧见圣上，并不知晓他的身份，我以为他是宫里某个不学无术只知道逗姑娘玩乐的亲王便忍不住怒嗔道，憨货，这里可不是外面的花花世界，并不是任何一个姑娘都是能被你调戏的。”
“然后呢？”
“然后……”卫悠言瞧着眼前瞪大了眼眸的卫灵桃忍不住笑道，“然后我自然就被你的父亲，我的哥哥给好好训斥了一顿。那时候的我可真是年轻气盛啊，明明知道了眼前的人是南越国的天子了，却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没想到圣上竟然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他乐呵呵的走到了我的跟前，替我拾起了头发上沾染的柳絮。然后他说，姑娘，我并非是故意想要调戏你，而是你这满头的飞絮却让朕想到了一个词语。”
“什么词语？”
“白首偕老。”卫悠言的眼波流转，似乎是有百万星辰蕴含在里面。
“灵儿，你知道吗？就是这四个字，彻底让我沉醉了。我原先鄙弃的帝王之爱啊，没想到最后却是叫我自己沦陷了。皇上待我极好，会为我抚琴，会和我一起吟诗作画。我原以为我和宫内的妃嫔是不同的，但终究都是相同的，因为我们都没办法永远的抓住圣上的心。圣上终究还是觉得我无趣了。”
一抹伤色在卫贵妃的眼眸里流淌出来，卫贵妃不禁又叹了口气：“当初哥哥无论如何都不愿我入宫，可是当时的我年轻气盛连他的半句话都听不进去。所以如今的我活该吃这些苦头。”
深宫磨人，深情伤人。卫灵桃瞧着满脸憔悴的姑姑心想大概这就是深宫里所有女人都会经历的痛苦吧。
“只是，如若一切从头来过，我还是会这般选择。”末了，卫悠言又添了这么一句，眸光坚定。
卫灵桃却是笑了：“姑姑，如若父亲听到了这番话一定会说‘不愧是我卫家的儿女，卫家的儿女绝不会轻易说出后悔二字的！’。”
卫灵桃将卫英的模样学的活灵活现惹得卫悠言不禁开怀的笑了起来。随后却是想到了什么，卫悠言指了指屋外玩的欢乐的时翎问道：“灵儿，姑姑虽然不爱出幽兰宫，但也听见了宫内的流言。如今看来，你确实和八皇子交情不错。”
卫灵桃却是有些害羞的垂下了眸。
卫悠言又道：“虽然我不知道这八皇子为人如何，但是姑姑我却是相信你的眼光的。而且我也能瞧出他是真心欢喜你的。”
“姑姑你是如何看出来的？”卫灵桃眸子里的欢乐不言而喻。
瞧着卫灵桃这般猴急的模样卫悠言又是被逗笑了：“你这丫头，都这般大了还不知道掩藏心事，这要让你父亲知道了又要奚落你一顿了！”
“因为时翎啊我可是被父亲骂了不少回了。”卫灵桃叹了一口气，“我都觉得父亲快要嫌弃我了！”
“哥哥如何会嫌弃你？你是不知道你刚出生的时候啊，他可是把你含在嘴里怕化了，牵在手中怕会飞了。”
“所以我是被父亲宠坏的才这般没规矩的，结果他还动不动罚我。”卫灵桃扯了扯自家姑姑的衣袖，眸里含光：“姑姑，你快讲讲，你是怎么看出时翎欢喜我的？”
卫悠言忍不住笑道：“我啊，瞧着他看你时的眼眸便知晓了，他看你时的眸子就和你现在的眸子一样，是含着光的。只是……灵儿啊，太子那边你可说清楚了？”
卫灵桃忙点点头：“眼下我和沐风哥哥之间可是半点男女主情都没有的，我们可是最最纯洁的朋友关系。”
卫贵妃忙松了口气。
“其实我是不愿你嫁给太子的。这其中的原因我想你应该知晓一点，其一，我怕皇后会借你牵制卫家，其二……这太子日后登基是要当储君的。君临天下，后宫的女人自然也是不会少，虽然我知晓太子对你的情谊，但是往后的事情都是说不准的。灵儿，我不愿你变成现在我的这般模样。”
“姑姑，你放心吧。”卫灵桃笑着说道，探眸望了望屋外仍在玩耍的时翎卫灵桃娇羞着凑到了卫贵妃的耳旁小声说道：“其实我早就认定时翎啦，只要他不负我，我是很愿意与他白头的。”
卫贵妃被卫灵桃突如其来的坦言吓了一跳，但随后却是欣慰的笑了起来。
“姑姑，你可千万不要同时翎说啊，不然我会害羞的。”卫灵桃对着卫贵妃做了个调皮的鬼脸。在见着后者点了点头卫灵桃才放心的跑出宫去和着沐知和时翎一起玩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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