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娅·莎最后总结道：“这种对自身进化过程认知的缺失，才是让你们陷入到现在这种境地的真正原因。”
“当然了，我从何而来也并不是只思索肉身进化的问题，还有意识和思想这些精神体方面的拷问。”
“甚至在某种程度来说，精神体方面的从何而来这个问题对智慧生命追求生命的意义更为重要。”
“不过我刚才说的也只是我们古人族众多哲学观点中的一种，不论是我们古人族内部还其他种族都有不同的看法，比如说就有一个名叫弗灵的顶级文明认为肉身和精神体同样重要。”
“至于你们以后如何思考这些问题并不是我所能预见的，毕竟我们的生命形式天差地别，思维方式自然也不可能相同，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你们只有尽可能多的了解自己种族的过去，才有辉煌的未来可期。”
秦汉唐看着被说得再次陷入沉思的复制者，对恰娅·莎佩服得是五体投地，这姐们实在是太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了。
看得出来她在一万多年前大概率曾经深度参与过复制者项目，对他们的老底一清二楚，这才能凭借一些浅显的哲学入门知识牢牢拿捏住复制者们的思维方向。
这些复制者也真是偏科偏得太严重了一点，合着这几千年以来他们真的只是在消化古人族留在复制者数据库里的科技知识，一点其他人文社科知识都不搞啊！
不愧是专业武器系统进化而来的智慧生命，既专业又单纯。
恰娅·莎一直在观察复制者们的表情，看到他们开始回过神来才说道：“再来回答刚才的第二问题，当年我们销毁所有复制者当然不是基于什么生存本能，而是基于军事和其他因素的综合考虑，不过在我看来两者之间其实也没有那么大区别。”
“在我看来智慧生命的军事行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只是生存本能的进阶形式，只不过是从个体本能转变成了群体本能，等你们真正经历过战争之后自然能体会到这一点。”
“你们不是已经派了舰队去追击那支幽灵族舰队了么？这可能将会是你们数千年以来第一次战争行为，你们可能很快就会有亲身体验了。”
“好了，现在来说说最后一个问题，你要去往何处？这个问题既有个人的角度，也有整个种族、整个文明的角度。”
尼姆这一次回答得就没那么痛快了，以复制者那种随时共享数据和记忆的情况来看，复制者内部对此肯定也是有分歧的。
犹豫半晌之后尼姆才说道：“我来说说我的个人想法吧，我知道你们古人族对追求就是放弃肉身并升天到高维世界去，而我也将此作为我的目标。”
恰娅·莎鼓掌道：“好志向，不过这条路可不好走，我们也是直到一万年前才最后踏出了那一步，并且这其中也并非所有人都是以完美的状态升维的。”
“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在我们整族升维之后因为种种原因觉得自己的精神体并不圆满，所以又放弃了高维世界的一切重返三维世界。”
恰娅·莎这番话对于复制者来说的信息量还是蛮大的，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就连欧布若斯也不例外，尼姆更是惊声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什么！？古人族已经实现了升维？你们不是离开了飞马星系么？既然升维了您为什么又选择回来了呢？”
恰娅·莎笑了笑，“看来你们也不是一直躲在阿瑟维斯从来没有出去过嘛，居然还能知道我们离开了飞马星系。”
“我们升维的事情基本没有什么人知道，而且又是在离开飞马星系之后，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其实哪怕在十几年前宇宙中知道我们升维消息的人都没几个。”
恰娅·莎说到这的时候还看了秦汉唐一眼，她现在自然已经知道银河系和阿斯加德星系被搅得风起云涌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挂逼了，因为他原本在银河系里近乎隐身的几个顶级文明终于出现在很多人类文明眼中。
秦汉唐被看得莫名其妙，自己工具人的任务都完成了，现在貌似也不需要自己做啥吧？
“至于我回归三维世界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对于我要往哪里去这个问题产生了迷茫，索性从头来过一回。”
秦汉唐觉得恰娅·莎在凡尔赛，这一波装的至少可以给她9分，看看尼姆他们这些复制者的表情就知道了，妥妥的被她装到。
恰娅·莎可能丝毫不觉得自己刚刚秀了所有人一脸，反而对复制者们说道：“个人的追求好说，那你们作为一个独立的种族和文明对自己未来的路有什么明确且可行的规划么？”
“如果刚才尼姆所说的个人追求也是你们所有人所追寻的道路，那你们要做的事可就多了，而且距离也过于遥远。”
“你们如果不能清楚的知道这其中到底需要做什么、自己还欠缺什么，那就不能将其视作整个文明的道路，毕竟个人和整体还是有区别的。”
复制者们再次被说得沉默了，这么宏大的命题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有点超纲了，他们要是真有这么高的觉悟，也就不会在科技领域取得这么高的成就之后，依然龟缩在阿瑟维斯哪也不去了。
现在的复制者虽然进化成了智慧生命，但是思维模式还是没有跳出当年古人族无意之间给他们画出来的思想牢笼。
恰娅·莎并没有指望复制者们现在能想明白点啥，虽然她今天的这一番操作是为了让复制者不至于马上就开始祸乱飞马星系，但是也确实有将这个新生的文明引上正途的想法。
其实站在古人族的角度来看，引导复制者成为成熟的智慧生命这件事，和引导翼人族的进化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碳基生命和基于人工智能的硅基生命的区别对于并不怎么注重肉身的古人族还真是不怎么在意这种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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