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从明抿抿嘴，还是用手撑住额头，没敢对着几人露出眼睛。
“我很吃惊……或者说，我认为这根本就不可能。还没有自己的第一只精灵的人去指挥精英级精灵对战还胜利了什么的……”
“可它确实发生了，沈小子也确实做到了。”
宁梓涵打断了林从明的话，显得很不耐烦。
林从明没再说话。
“老周，你可以先不说话了。”
宁梓涵突然转头看向周成。
“为什……”
周成的声音卡在嗓子里……他看见宁梓涵的眼神……很冰冷……很恐怖……
周成把剩下的字吞了下去，点了点头。
“林从明。他俩对你现在是什么想法，我不知道。但我现在……”
宁梓涵的声音一下子沉了下去，
“恨死你了。”
林从明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哆嗦，咬紧嘴唇，紧闭双眼，头埋得更低了。
“自己做的事儿没胆子认么？来，把头抬起来。”
林从明没动。
“抬起来！”
林从明又被吓得一哆嗦，缓缓抬起头，但也只是露出眼睛的一个边角。
“看着我。”
林从明微微偏过头，能勉强看出他把脸朝向了宁梓涵。
整个J省掌握大部分重要事务的副省长，在百川市的一个联盟分部长面前如同犯错误的小孩一般，恐惧地等待着制裁……
“这几年为什么都不来看沈小子？”
林从明哆嗦个不停的身体突然停了下来。
“诶？”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显然是刚想哭出来却被人强行打断施法。
“诶什么诶？问你呢！”
“我……我……”
林从明双眼通红，却因这个问题他实在没有想到，嘴里嘟囔着就是说不出来一句话。
“为什么？”
宁梓涵的眼神一变，但她很清楚现在的林从明绝对没有这个能力注意到自己了。
她慵懒地向后一靠，嘴里吐出的却还是冰冷的话语。
\"回答我，为什么?\"
林从明低下头，握紧拳头。
“问你话呢！哑了还是聋了！”
“我哪有那个胆子啊！”
一声暴吼盖住了宁梓涵的声音。
“我哪有那个脸去见沈小子啊？啊！沈大哥和白姐都死在了那里，你们又都是半残回来的……这里就我一个胆小鬼没去！身上一个伤口都没有……还恬不知耻地当上了副省长！我怎么敢去见沈小子啊？他要是知道了，我连当他叔叔的资格都没有了！我……”
林从明终于抬起脸，两行老泪从颊上滚落……
但声音却戛然而止。
周成任旷和宁梓涵脸上带着微妙的表情……有点像是在——憋笑？
“噗——你看！我说吧，这老b登肯定把所有错都说是自己的！亏他以为自己戏演的还跟真的一样！啊——‘要是被他知道了，我连当他叔叔的资格都没有了！’，差点我就信了！”
任旷实在没忍住，一口气喷出来，掐着嗓子，把刚刚林从明的话有样学样喊了一遍。
“你们……”
林从明傻了眼，愣在那里，什么也说不出。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愤怒吗？老林。”
听到这个称呼，林从明身体一颤，缓缓抬头看向周成。
“我们愤怒的是，你竟然要把沈大哥他们的死全部归咎于自己。”
周成叹了口气，歪过头看向宁梓涵。
林从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宁梓涵也点了点头。
“我恨你的原因也是这个。明明都是经历过生死的，凭什么就你一个人耍帅，想把罪责全部推到自己身上！”
“我……你们……”
宁梓涵看到他懵b的样子，心情大好，嘴角都微微扬起。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会恨你是因为就你一个没有去秘境吧？”
林从明呆呆傻傻地点了点头。
宁梓涵嗤笑一声，显得很不屑。
“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老任！告诉他！你在当年出发时前一天晚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听见了啥”
任旷一脸黑线，“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具体……咳咳，我听见沈大哥对你说的话了，老林。”
林从明呆滞的双眼变得更加空洞。
“也就是说，我们都知道，你留下来，是沈大哥故意的了。”
宁梓涵一下子眉飞色舞起来，接上下一句话。
“也是啊！当时虽然我年纪比你小，但你那时候比我还弱，带着你不是进去白白送死嘛~”
宁梓涵的话把林从明最后一丝羞耻心击得粉碎，林从明老脸羞红，赶忙用双手捂住。
“你们……一直都知道？”
“昂~”异口同声。
“我……一直是在演戏给自己看？”
“对！”同声异口。
“啊——我没脸了！”
林从明用力把脑袋磕在桌上，双手抱头。
其余三人互相对视，挂起微笑。
……
“你们怎么不早点和我说？”林从明摆上幽怨的眼神，尤其是对着宁梓涵。她上次在这儿说的那一番话让他以为自己演的还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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