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痛苦，心酸，甜蜜，兴奋。
它仿佛觉得自己是个人。
柳絮翻了个身趴着，她好累，有种想睡觉的感觉，修炼这么久，除了入顾月白梦，她没睡过一次觉，这次竟然有了困意。
【累了就睡吧。】
意识模糊间，柳絮听到系统的声音，感觉不太像以前那种僵硬的AI人声，听起来……好像正常的人类。
低沉，温柔的男声。
——
雷云散去，席亭序才反应过来，将柳絮从下面带上来，少女安静的闭着双眼，呼吸均匀，看着少女恬静的睡颜，根本想不到她是个能做出这么疯狂事情来的疯子。
不知道为什么，席亭序觉得眼前的少女看起来……比刚刚看到的样子还要顺眼。
他见过不少美人，少女落下来的时候脸是好看的，但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很凌乱，狼狈的样子也不丑，甚至是有种颓废美的。
可现在她在他眼中不仅仅是容貌上的美貌，她像是散发着什么光芒，锻体将她身上本就不多的杂质又祛除了，原本狗啃的银发也恢复了黑色的模样，额间的魔纹，眼角的殷红。
怎么看……她都不像一个魔修，像是从上界刚坠落的仙子。
席亭序此刻真的很想用指尖去绘少女容貌，只是他没有身体，只能用眼神去描绘少女绝美的容颜，眼中是他都想象不到的温柔缱绻，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
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就愣了一下，然后将柳絮身体推出去一些。
他刚刚怎么回事？像是被这个女人蛊惑了一样？他见过的美人多的数不胜数，甚至都飞升过上界了，下界还有长得报看的修者，但上界是真的一点没有，一个比一个好看，他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容貌对人产生任何好感。
刚刚竟然觉得这个女人好看的让他心动，心动？！开什么玩笑他现在连身体都没有怎么会有心跳啊！
席亭序又将柳絮拉了过来，视线刚放到对方脸上就开始露出笑容，嘴角一僵，又将人推出去，缓一会儿又拉回来。
反反复复的像是在玩什么诡异的游戏。
柳絮缓缓睁开眼睛，她头晕，她有点想吐。
“……席亭序，你在干嘛？”身体被拉过去，席亭序直直对上了柳絮黝黑的瞳眸。
一个心虚，妖力不稳，柳絮就突然坠了下去。
柳絮：“啊！席亭序！你在发什么疯！”
无妄深渊吞噬灵气，却对魔气放松，她脚下运起魔气，踏在魔气之上腾在席亭序的面前，她那张时常面无表情的脸也变得鲜活了起来，好像修魔之后她不管什么情绪都被放大了一般。
席亭序看着少女气呼呼的看着他，那双凤眸中带着怒意，脸气鼓鼓的，可爱……
这个念头一闪过，席亭序就立刻结巴起来：“你、你你你走开！”
柳絮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我走开？我走哪儿去，你幻阵破了没有啊？”
“你不要看着我。”席亭序没回答，视线也不敢放在柳絮脸上。
柳絮翻了个白眼：“我不看你我看谁啊前辈。”
“……看墙壁。”
柳絮无语，将脸转到一边对着石壁，双手抱胸：“好了吗，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幻阵解除了没？”
席亭序沉默一瞬：“可以解，但我有个条件。”
柳絮转头看他有些生气：“你刚刚说我入魔了就放他们的！”
“你转过去。”
柳絮又转过去：“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我可以放了他们，但你要帮我出去。”席亭序其实也没有那么想出去，他在这里呆了千百年了，以前倒是想，可是出去之后又怎么样了，又再修炼飞升吗？还是说回去继承王位管理妖族？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更何况也没人来这无妄深渊，渐渐的，他已经不想出去了。
眼前的人出现，让他有些事想证实，于是他便这么说，想知道少女会如何做。
“就这？你说吧，我要怎么帮你。”
“……？你不是认识我，应该知道我以前多坏吧？”对方毫不犹豫的询问让他有些诧异，急切的想知道对方的理由。
他在这修真界的名头不算太好，虽然他从没有主动去杀过谁，都是那些人要来讨伐他发起的战争，但后面他能飞升就是证明，他其实是个好妖来的。
柳絮刚转头，席亭序就皱眉，她又只能转过去嘟囔了一句：“什么毛病，不让人看着说话。“紧接着又无所谓的说着：“我让你救他们，你答应了，而我答应你的条件，虽然你有点得寸进尺的意思，我堕了魔你却不愿意解除幻境，但我也没办法，而且我们这是条件互换，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总不能真的毁了你的神魂吧。”
席亭序却因为那句‘总不能真的毁了你的神魂吧’心跳漏了一拍，他有些紧张，说话都结巴了起来：“如，如果毁了我的神魂幻阵就破了呢？”
柳絮不耐烦转头凑到了席亭序的面前，双手撑在墙壁上，脸凑近了他在石壁中的脸，他没有身体也无法后退，眼神飘忽不知道看哪儿。
他正想让柳絮退后就听见对方说：“你没毛病吧？上赶着让人杀呢？你不是有双赢的方法吗？我救你你救他们，大家都活着不好吗？你还挺想死？”
“可……我是妖。”席亭序艰难的说着。
“我管你是人还是妖还是人妖的，我没有滥杀无辜的习惯。”
席亭序情绪莫名激动了起来：“可是你们正道人士不是以妖魔不齿吗？！你、你应该……你难道——唔。”
柳絮不知道席亭序在胡说八道什么，看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她就想给他堵住，也不知道只有脸能不能吃东西。
甜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他吃不出饴糖的味道，只是尝到了那饴糖中微弱的灵果的灵力。
也是甜的，他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
柳絮拿了一颗塞进自己嘴里，朝他笑了笑：“好吃吧。”
又像是哄孩子般轻声说：“好吃就不要闹了，吃完就把他们放了跟我讲怎么放你出来，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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