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在。”说话间，已经跪在了霍松福的边上。
霍松福斜眼看了她一眼，心里疑惑，他媳妇什么时候这么听娘的话了？
“白天大家在家都做了些什么？”
赵盼娣老老实实的把白天家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霍启君。
就连做饭用了多少米，多少盐，两个小的吃了几口饭，都记得一清二楚。
霍启君点点头，表示很满意。
只有霍松福跟见了鬼一样瞅着赵盼娣：“媳妇儿你鬼附身了吧？”
赵盼娣看了他一眼，很明显知道他已经被娘收拾过了，甚至最惨的她还要惨。
最后只投给霍松福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相公，以后要听娘的话。”
“不是，我说你怎么回事……”
霍松福话音还没落，就听到竹条甩在空气中，唰唰作响的声音。
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说说吧，你跟破庙那些乞丐，怎么回事儿。”
霍松福一皱眉：“说什么？”
“什么时候认识的，带他们都干了什么，为首的乞丐是谁？”
霍松福不想说，他觉得他在外面的事儿，没必要跟家里交代。
“骨头挺硬啊！”
霍启君抄起竹条就朝他甩过去，直接准确无误的避开旁边两人，甩到他身上。
竹条尾部划过他的下巴，疼的霍松福“嘶”的一声。
他下意识用手一摸，流血了。
“说不说？”霍启君再次问道。
赵盼娣直接被吓得哭了出来：“你快跟娘说啊！不然我们会被赶出去的，皓儿才一岁，你又没什么本事，被赶出去怎么活啊！”
“赶你们出去？”霍松福不可置信的看向端坐在床上的霍启君。
这年头，爹娘在，不分家，被分出去就要被扣上不孝的帽子。
如果是被赶出去，就意味着被逐出家门了，是活着不能上族谱，死了不能入祖坟的，要被世人排挤，被戳着脊梁骨骂一辈子的！
“娘，你要赶我们出去？”霍松福再次问道。
霍启君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不行吗？”
“为什么！”
“你有什么让我留下你们的理由吗？你不学无术，整日不回家，她倒是在家，又懒又馋，我留你们干嘛？”
霍松福无法反驳。
“不赶你们也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霍松福沉默半晌，开了口。
“是今年年初认识的，为首的乞丐头就是今天跟您说话那个，名叫张二。”
“破庙人不多，男女老少加起来不过二十来口人，都是无家可归的乞丐。”
“我也是偶尔一次遇到的，他们在一家门口讨饭。”
霍启君直觉那个叫张二的人有问题，可听霍松福说的，好像又没什么问题。
霍启君只愿是自己的错觉。
问完了老大老二，现在轮到老四了。
当霍启君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就感觉后背发凉。
早在刚刚那竹条落在二哥身上的时候，霍松运整个人都不好了。
霍松运舔着脸，笑着看向霍启君：“娘，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干……”
霍启君皮笑肉不笑：“是吗？偷来的鸡好吃吗？”
霍松运一愣，随即回答：“不好吃，不好吃！”
“这些年我没管你，你这偷鸡摸狗的把戏倒是干的不少啊！”
霍松运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娘，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村里的人家这些年避咱家如蛇蝎，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们也都清楚！”
“今日你在院子里挨打，我就在院子外，全都看完了。”
霍松运听了这话，立马质问霍启君：“那你怎么不阻止？”
“三姐夫，你也是！”
吴子轩垂着头，一副我听不见的样子。
“为什么要阻止？”
“你没偷人家的东西？”
“你不该被打？”
“人家打的不对？”
“难道要我掏钱，堵住他们的狮子大开口？”
霍松运不以为意：“本来就是……”
“我没那个能力，也不可能帮你善后。老四，坏事做多了是要遭报应的！”
霍松运一怔，他有些听不明白。
“今天林家要的七百文，你到时候拿给我吧！”
霍松运猛地一抬头，不可置信的问道：“怎么还要我赔七百文？”
“不想赔？”
霍松运没说话，但意思就是不想赔。
“不想赔，那就跟你二哥一起离开这个家，省的今天人家要七百文，明天指不定就成了七两。我一把老骨头，卖了都赔不起你欠的这些账！”
吴子轩这个时候开口了：“老四，赔七百文就赔七百文吧，城里能上工的地方不少，一天二十文钱，一个月就攒出来了，不难！”
吴子轩的言下之意是，你不过花一个月的时间挣七百文，你还是留在家里。
要是被赶出去，日后你就是赚了七两也没用。
还有一句话吴子轩没说，他甚至觉得这七百文，四弟要不了一个月就能赚到。
霍松运恨恨的看了他一眼。
霍启君说道：“祸是你自己闯的，你自己赔钱，我觉得这很合理。”
霍松运眼见没什么办法，只能答应了。
“我霍启君是死过一回的人，想通了一些事，也没什么好怕的。”
“以往你们不学好，有我的责任，但日后再是这样，就别怪我下狠手了！”
赵盼娣答得很快：“娘，我们都记住了！记住了！”
霍启君抬了抬下巴：“老三家的，把你白天买的药给他用点。”
吴子轩答道：“是。”
霍启君从床上下来，抓着竹条出去了，留下了屋子里各怀所思的人。
院子里，水缸边，霍松年两口子正挖的起劲。
水缸四周都快被他俩撅空了。
霍启君好意出声提醒：“这要是把水缸弄倒了，弄坏了，你欠我的债，再加一两！”
霍松年一口气上不来，脸憋的通红，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王招娣连忙说道：“好的好的，娘，我们会小心的。”
霍启君点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粥已经快熬好了，醇香的大米粥，勾的霍启君肚子咕咕直叫。
但是姐妹两个好像因为炒菜起了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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