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贵妃痴笑着，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对他还抱有一丝希望。
“是臣妾痴心妄想了。”
“朕还真是低估了你，竟敢对朕下毒？”
“陛下有证据吗？”
“还需要证据吗？朕若想要你死，你觉得你还能活到明天吗？”
贤贵妃放肆大笑，“哈哈。”
“那碗汤，可是皇后娘娘要与您换的，臣妾不相信您不知情。”
“果然啊！陛下还是爱她，陛下中毒，这其中也少不了皇后娘娘的助力，可您也只是将她禁足而已。”
楚君迁怒道：“你是主谋，如果不是你，她怎么可能有机会？”
“她真的没机会吗？你们朝夕相处，皇后娘娘真的没机会吗？”
“可她没有对朕下毒手。”
贤贵妃嘲笑道：“陛下不会觉得，皇后娘娘心里有您吧！所以才没有对您下毒手。”
“她没有杀您，那是因为她不能，不是她不敢。为此带来的后果，不是她所能承担的，所以她才会找一个替罪羊。”
“臣妾下了毒手，她也难辞其咎。所以，陛下现在，也怕臣妾会与您鱼死网破，伤害到您所钟爱的皇后娘娘。”
楚君迁大怒道：“你敢？”
“臣妾有什么不敢的？陛下就算是现在杀了臣妾，您觉得，臣妾死后，会发生什么？臣妾的父亲，会立刻起兵，这江山陛下能够打下来，也有我父亲的功劳。”
“陛下！您觉得，这天下还会继续太平下去吗？”
“你在威胁朕？”
“臣妾可不敢，可陛下也别将臣妾逼入绝境，不然的话，臣妾还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此时的雨，已经停了。传来嘀嗒嘀嗒的声音，楚君迁见雨停了，吩咐道：“回紫宸殿。”
“诺。”
“臣妾恭送陛下。”
回到紫宸殿后，张烨已经在殿内候着了，“陛下！”
张烨呈上药，楚君迁端起来，一口闷了。
张烨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久留，便先退下了。
“高展！”
“奴才在。”
“传赤嵘来。”
“诺。”
赤嵘是他的暗卫，一直贴身保护他的安危，但鲜少会出现在人前。
不过片刻，赤嵘便从侧门进来，走到楚君迁面前，跪下行礼，“属下参见陛下。”
“朕吩咐你去做一件事。”
“陛下请吩咐。”
“帮朕杀一个人。”
“陛下想杀谁？”
“附耳过来。”
“诺！”
高展站在一旁，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陛下……
可他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难道陛下要杀的人是……
“属下明白了。”
赤嵘接到命令，便退下了。
“属下告退。”
“高展！”
“奴才在。”
“皇后回未央宫了吗？”
“这会儿应该已经到未央宫了，陛下要过去吗？”
“不用了。”
次日信王与凌殇一同入了宫，信王陪着楚君迁下了一盘棋，凌殇默默的站在一旁，他不懂棋。
楚君迁幼时，在东宫住过一段时日，那段日子，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信王便会陪他下棋。
而凌殇就为他们守夜，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信王说道：“陛下的棋艺，不减当年。”
“你竟然也学着说这些恭维话了？”
“臣没有，陛下的棋艺胜比当年。”
“哈哈！”
楚君迁突然变了脸色，语重心长道：“等琬茹与瑞霖成婚后，你便带他们去玉京吧！”
“陛下！要这么急吗？可以让公主与瑞霖在上京多待两年。”
“不用了，还是让他们早些离开的好，免得朕夜长梦多。”
“臣遵命。”
楚君迁这几日，也一直在想，要不趁此机会，将翎玥与凌瀚一并送走。
留在上京，终究是心不安。
“凌殇！”
“臣在。”
“朕想，不如这次，让翎玥与凌瀚也一并离开吧！你意下如何？”
凌殇自然是舍不得儿子，夫人也不会舍得。“陛下！何故这般着急？”
“朕也不知，朕的身子还能撑多久？不如将他们早些送走，朕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凌殇也不再反对，陛下的顾虑是对的。
“臣遵旨。”
信王说道：“那就让翎玥公主同凌瀚，随臣去玉京吧！若过几年，他们想去北境，臣会护送他们去北境。”
“你说的，也正是朕心中所想。顾家蠢蠢欲动，怕是要与朕兵戎相见了。朕不想让自己有后顾之忧，此事就这么办吧！”
“诺！”
凌殇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皇后娘娘呢？陛下，皇后娘娘也会是您的后顾之忧。”
楚君迁冷笑道：“她？她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信王这些年人虽不在他身边，但他对皇后娘娘的真情，他也都听凌殇说起了。
这几年，两人也曾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但这一切，也不过都是假象。
“陛下！若……”
“朕会留下一道遗诏，命她殉葬，与朕合葬。此事，交给你来做。”
凌殇信王目瞪口呆的望着他，楚君迁却一脸云淡风轻。
凌殇不相信他会真的这么做，让皇后娘娘殉葬？这怎么可能？
“陛下！您……”
“此事朕已经决定了，你照做便是。”
信王眼神示意他应下，凌殇也只能应下，“臣遵旨。”
信王与凌殇离开后，楚君迁望着棋盘上的棋子，喃喃道：“朕布了一辈子的棋，没想到有一天，朕也身在这盘棋局里了。”
楚君迁抓起一把棋子，随后松开手，看着黑子白子，落在棋盘上。
声音清脆有力，他这一生舍弃了太多太多棋子，唯独舍不下的，只有她。
“朕舍不得你。”
凌殇与信王离开后，信王便叮嘱他，“这件事，你别在陛下面前多嘴。陛下如何吩咐，你听着便是。”
“可……”
“陛下会想明白的，日子还长呢。”
凌殇还是不相信他真的会让皇后娘娘殉葬，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陛下不会这么做的，一定不会的。”
“我们只是陛下的臣子，一切听命行事便是。”
“或许，陛下只是还没想好。或许，陛下对皇后娘娘另有安排，连我们都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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