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现场站着的女佣们丝毫没有要回避的意思，柳芷晴险些当场发作。
但顶着这么多人的冷光，那一丁点的勇气顿时又缩了回去。
颤颤巍巍询问着众人：“就、就在这里吗？”
她堂堂柳家千金，肯道歉就已经是域家的荣幸了！
还要当着这么多下贱的女佣的面，柳芷晴无法接受！
光是想想都让她生理性不适。
只可惜呢。
柳芷晴努力维持自己骄傲的模样，落在域家人眼里，真的很可笑。
她怕是不知道，上一个标榜自己是柳家千金的人，这会儿还在自己挖的泥坑里凄凄惨惨抹眼泪呢。
面对柳芷晴这好像受了极大侮辱的询问，域老夫人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怎么，柳大小姐面子这么大？道个歉还得挑个良辰吉日吗？”
“别怪老婆子没有提醒了你，你最好不要蹬鼻子上脸。”
没有直接解决柳家都是看在老一辈人的面子上了。
域老夫人现在是连装和善都不愿意了，谁曾想，这柳家自从老太爷去世之后，就他妈跟放飞自我了一样。
域老夫人都没那个脸跟别人说这是他域家的世交。
嫌弃地别开脸，域老夫人连忙看了看自己那天使般的乖宝洗了洗眼。
得到回答的柳芷晴能怎么办呢？
妈的这死老太婆！
心里恨恨诅咒，但表面还得和和气气。
扯起一抹笑容，或许是知晓自己在域家二老这里已经没有任何面子可言。
一双泪眼只能含情脉脉地看向域深，泫然欲泣，试图引起对方的心软：
“阿深……我们两家的私事，她们留在这里不合适吧？”
可惜了，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这会儿满心悲痛的域深一心想挤进人堆，并从自己弟弟身上抱回自己的女儿。
哪里还有心思去看柳芷晴是个什么处境？
再说了，有什么不合适的？
推人的时候敢光明正大，道歉的时候又推三阻四的，哪里来的大道理？
这人诚心来恶心他们家的吧？！
这样想着，域深忍不住甩了一个白眼过去：
“赶紧的！”
道完歉赶紧走！
本来女儿不要他就伤心，这里还有个不会看眼色的招人烦。
域深别提多烦躁了！
柳芷晴一哽，眼神一凝，忽地闪出一抹暴躁，那楚楚可怜的表情就好像是画上去的，充满了违和感。
在这般难堪的情况下，域沉当然不能错过补刀的机会。
抱着和他亲香的小崽子，凭借身高优势，轻而易举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居高临下，一双眼微垂，狭长的眼尾似乎溢出了丝丝邪气。
“道歉吧。”
说着，把沉浸在和自家爹爹重逢的快乐里的芽芽往上一端。
顿时，原本小脸蛋还在域沉颈窝里蹭的芽芽一秒离开自己熟悉的“地盘”，茫然地看着忽然离自己很近的柳芷晴。
小孩子对大人的恶意其实很敏锐，尤其是精神力充沛的芽芽。
更别提柳芷晴濒临崩溃边缘，那一点伪装即将破碎。
所以几乎是在目光落在柳芷晴身上的第一时间，芽芽就感受到面前这个竭力维持平和的阿姨，她的皮下究竟有多么狰狞。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脏东西的小崽子险些当场挥了一拳过去。
但最终想到这个阿姨出意外之后的麻烦事，终究还是忍住了那危险的想法。
毕竟，芽芽是一个遵守所在小世界法律法规到的好孩子！
骄傲地昂首挺胸，芽芽一只小胖手环住域沉的脖子以保持平衡，另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肚肚上，小奶音凶巴巴的，毫不客气：
“道歉！”
就是这么凶！
她有理呢！
这个阿姨就是害死原来“芽芽”的推手，小家伙太心疼那个可怜逝去的小妹妹了，现在有机会，自然要报复回来！
而且……芽芽心里想的可清楚啦！
道歉，还只是第一步！
小肉墩墩睚眦必报得很！
她一定要这对坏人母女得到比“芽芽”痛苦百倍的惩罚！
哼！
小肉团这理直气壮的小模样，可把一旁旁观的大人萌的不行。
就该是这个模样！
域家小公主就应该娇娇纵纵，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他们的小宝贝就应该永远自由！
作为正经的爹，域沉和眼巴巴看着的域深都宠溺极了。
没有任何优势的柳芷晴一口银牙咬的稀碎。
若说刚才是做给域深看的话，这会儿就是真的哭了。
对自己恨极的人道歉，这比杀了她还要让柳芷晴难受！
一寸寸弯下腰，在低头的一瞬间，芽芽清晰地看见有一滴泪水落进了泥土里。
“……芽芽，对不起，都是阿姨没有管好潇潇姐姐，才会让你受到伤害。”
“今后，阿姨一定严加看管，绝对不会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你可以原谅阿姨吗？”
这两句话，柳芷晴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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