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守义兴致缺缺，看都不看女学生一眼，“这是我们夫妻的事。”
女学生笑容无懈可击：“柳教授，我知道的。我只是好意提醒你。那个男人还请了你夫人焦糖玛奇朵还有黑森林蛋糕，这两样都挺贵的。”
他哂笑，“韦同学，有这精力关心我爱人，不如多关心快要留级的成绩。”他没再理会女学生这点小心思，合上公文包，迈开长腿出教室。
女学生原地跺脚，“怎么还有这种人！”
朋友忧心忡忡地劝，“小珊，算了，你还是好好抱佛脚吧，别走捷径了。”
女学生哀叹一声，“柳教授真是不近人情，我就差一点及格，他都不肯给我过！”
朋友不解：“卷面分55分以上，我见柳教授都是给及格的。”
女学生：“可是我卷面分才40分。”
朋友：“......”满分100分，卷面分40分，这要怎么打捞你及格？海底捞吗？
......
柳守义开车从Z大出来，转到一处废弃工厂，朝一个瘦瘦小小不起眼、戴着八角帽的男人问，“今天我爱人去了哪里。”
八角帽男呈上洗出来的照片，在柳守义越来越低的气压中，弱弱解释双喜咖啡馆发生的事情经过。
柳守义微垂着头，将薄薄几张照片翻来覆去地看，浓黑睫毛覆住他眼底的情绪，他微不可闻轻笑一声：“吕山。”
顷刻间，照片被他撕成碎片，飘落一地。柳守义找附近的公共电话亭，拨下电话，“王厂长您好，我是柳守义，有件事想和您谈谈......”
......
晚上。凌静怡睡前喝水太多，起夜，却发现旁边的柳守义还没睡，紧紧抱住她，炙热的体温如暖炉。然而青年漂亮的桃花眼，却清冷如潭中寒玉，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眼底情绪晦暗难明。
凌静怡：“......”有点点吓人。
她晃晃手指，“义哥，怎么啦？是不是实验不顺利？”
倏然，她的手指被抓住，像奶油蛋糕般被舔舐，她柔嫩白皙的手指被舔得湿漉漉的。
暮色沉沉，皎洁月色在男人高挺的鼻梁打下暗影，愈发衬得他俊逸出尘，不似凡人。她被轻轻扎上眼罩，手腕被他白日上班时的黑色领带打结......
偶尔温柔，偶尔暴烈，她如一只小纸船，在波涛的海浪中颤颤巍巍抖落。意识渐渐迷糊时，她听到青年充满独占欲的声音，“你只能是我的小玫瑰。”
————
1987年初夏，吕山突然被调去东南亚市场，他不可置信地冲到上司的办公室：“怎么突然把我调去海外。”调去一个语言不通的地方，而且那里的经济比国内还穷，他怎么拓展市场业绩！
上司慢吞吞地将烟灰点了点烟灰缸，慢腾腾开口，“这个啊，是经过班子成员研究的，不是我一人的决定，吕同志，你要服从厂里安排。”
吕山压着火气，“我不同意。”
上司：“食品厂国内订单增长疲乏，急需拓展海外市场。看你是G大高材生份上，只要你半价返还私拉订单的钱，且到东南亚拉大额订单，就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不愿意也行，公安部门见。”
吕山：“......”
他心思惴惴，却只能选择出海外拉订单，总不能在档案上留下污点，害了职业生涯一辈子。
————
六月，和国营食品加工厂的合同正常续约，只是凌静怡有了危机感。她意识到原来找代工厂如此被动，只要对方换一个主事人，而且主事人想给她使绊子，就可以合理合规地卡她，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真不好受。
看她在书房啃大部头资料的模样，柳守义好奇地问，“最近在忙什么？”
她从大部头资料中抬起头，苦恼地说，“我想组建一个食品加工厂。总是找其他厂代工，想卡我就卡我，我却毫无办法。”
柳守义思忖片刻，若有所思：“你可以直接收购食品加工厂。从零开始组建难度太大，而且投资金额也很大，还要办理用地选址、施工许可等繁琐手续，花费时间漫长。不如从现成效益不好的食品加工厂中，选择一个收购，这样就能直接用。”
凌静怡望着他，挽上他的胳膊，软声道，“义哥，还是你好，谢谢你帮我。”
在女人仰慕的目光中，他雪白耳垂上浮现一层烟霞，“等我收集完资料，再带你现场踏勘，看看你更满意哪个。”
......
在柳守义收集汇总G市所有食品加工厂资料后，凌静怡根据需要，将这些加工厂按规模、人员专业度、历年业绩、收购金额等内容进行总体排名打分，最终她圈定前五名食品加工厂，打算亲自去看一看。
一看现场，果然发现很多问题。
她无语，“第一个食品加工厂的专业技术团队集体跳槽，剩下一群酒囊饭袋和光鲜的空壳子。”
柳守义补充，“第二个食品加工厂是亲戚繁殖企业，从领导层到基层，都是同一个大家族的，内部人拧成一条麻绳，根本不听厂长指挥。”
第三个食品加工厂次品率高，瞒报情况频出，作风不正......倒是第五个私营食品加工厂没什么大问题，濒临倒闭原因是持有者贸然更换产品配方，销售额巨降，还莽撞扩大投资与生产线，最终发生巨额亏损。
目前工厂核心技术人员仍在岗，是她最想要的工厂。她派最会砍价的员工阿璃去和厂里代表谈判。阿璃先是夸奖对方年少有为，然后开始讲工厂的缺点，比如流水线不完善、基层员工人手不足等等。
厂里代表被说得心里没底，很快报上最低价，只是提了个要求，“优颜产品这么火热，能不能预留一定数量，让厂里员工不用排队也能以内部价买到？”
阿璃没敢定夺，当场电话请示凌静怡。
“这当然可以。”她爽快同意，便在律师的见证下，签了收购合同。
消息传回国营食品加工厂，吕山难以置信，跟底下人吐槽道，“凌静怡一个女人居然收购私人食品厂，步子扯这么大，也不怕血本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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