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只是一个金丹六层的小修士，不是当初的化神期修士了。
短短几天里，是难以调整自己的状态。
江心月知道这道威压是灵兽在警告自己，再继续前进便会发起攻击的意思。
即便她心有不甘，也不会自寻死路。
要是死了。
不知道会进入新的重生，还是往生。
江心月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她离开了。
转身去了问心剑阁。
有执云师父的引荐，陆家的下人只是看了眼令牌，就放了江心月进去。
江心月看见熟悉的剑阁，嘴角还没来得及勾起笑容，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陆涟。
“姐……”
下意识地喊出“姐姐”，可在江心月触及到陆涟冰冷带着审视的目光时，心下一沉。
陆涟只给了她一个眼风，甚至没有问为什么这么叫，就行色匆匆的离开了。
只留下一阵清风，吹得江心月眼角一片酸涩。
在这个熟悉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有全部的记忆。
这样无疑是清醒的残酷，可江心月没有退路，她抬脚，踏入了问心剑阁。
剑光冷，目光寒。
手起，剑落。
剑意在心中叩问，剑域之内自无敌手。
江心月缓缓迈上了最高处。
“晚辈江心月，见过陆前辈。”
吱呀。
是门开的声音。
一柄青白龙盘的重剑映入江心月的眼帘。
“小辈，你是执云新收的弟子，江心月吧。”
“正是在下。”
江心月垂眸，心中寸寸冰冷。
“一人一上品灵剑，竟能独闯我问心剑阁，有勇有谋，后生可畏。”
要知道陆盛是个眼高于顶的剑修。
这样的夸赞出自他口，江心月并没有多少高兴。
“陆前辈，你手中的可是仙剑问心？”
“……仙剑？”
陆盛看江心月的目光有些不对劲。
“仙剑只在传说中出现过，这世间已经有上千年没有出现过仙剑了。”
“什，么。”
江心月一字一顿，面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不，不是这样的。
明明是有仙剑的啊。
九月，妖桃还有恶……
江心月的道心出现了一丝裂缝，陆盛感觉到了，连忙开口，
“你的剑法和执云并不相同，也和你之前的师父所使用的青玉剑法不同，这是你自己的剑法吗？”
江心语茫茫然抬起头，
“我的剑法……”
她从前用无情入道，自那以后，便用无上剑诀，所使用的都是无上剑诀之中的剑式。
可没有了九月，哪里还有无上剑诀？
那她所使用的剑法……
“我不知道。”
“孩子，你的剑法其实已经在我之上了，我也没办法指点你什么。”
陆盛摇摇头，
“你的困惑还是影响了你的剑法，但这其中的破解之道，只有你自己才能弄清楚。”
江心月走出问心剑阁。
还有些失魂落魄。
“江心月。”
一道清冷如皎月的声音让江心月停下了脚步。
陆涟斜斜地倚靠在门边，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
“我与执云掌门很熟，所以知道你的名字，没想到你的剑法如此出色。”
她说着，江心月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不再是当初在拍卖阁初遇时，她温柔地蹲下身说，
“叫我姐姐，我认你做妹妹吧。”
“多谢陆家主的夸赞。”
许是风有些大了，江心月的眼眶有些红了，她不想要再多说什么，和陆涟错身而过。
“……我们是不是从前见过。”
陆涟疑惑的声音从江心月身后传来，
“我的意思是在你成为执云弟子之前？”
“不，我们从未见过。”
“可为何你会给我传音，说出苍原兽狼的事情，我们陆家和苍原兽狼一族泾渭分明，没有发生过任何的摩擦。”
陆涟走到了江心月的身侧，伸出手拦下了她。
江心月的眼中终于不是毫无波澜了。
她知道陆涟想要弄清楚传音符的事情很简单，并且会去验证。
可令江心月奇怪的是——
她难道记错了？
什么时候陆家和苍原势力如此平衡，能够相安无事地相处？
江心月忽然觉得浑身冰凉，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似的。
她匆匆告别陆涟回到幽篁居的时候，接到了一道传音符。
澹台灵独有的慵懒嗓音响起。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是如何得知我表兄的事情，不过我从未喜欢过他，请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不然……不论你是谁，我都不会对你客气的。”
江心月手一抖，传音符就轻飘飘落到了地上。
她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脑袋，蹲下身，做出了一个自我保护性的动作。
可绝望和无措还是仿佛海水，将她不断吞没、吞没……
抬头，星空就在眼前，江心月却无法忽视内心的迷茫。
忽然她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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