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连灯都没点，带着弟弟妹妹就睡下了。
周志涛透过窗户看向程桂桂的屋里，她正在煤油灯下，刺棱刺棱地纳鞋底，灯光很暗，看不清她的脸。
周志涛确实有些累了，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又做了汽车，到县里又走了二十里路才到了家。
他提着一木桶凉水，顺手把晾晒着的衣褂搭在肩上，就去了后院。
他脱了衣服，弯腰舀了一瓢水从肩头淋下去。
水顺着他那健壮的腹肌，缓缓流下，流经那完美的人鱼线，滴落到地上。
沁凉的水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不少，表妹写的那些都是真的吗？她难道真想随军，离开贫瘠的家乡，为的是他的工资和粮票。
可是，她嫁了两年，娘说，她吃了不少苦！
他有些气恼，想不明白，他拎起木桶把所有的水都倒到了头上。
冰凉的水冲的他打了个冷战。
他只有三天的探亲假，他回家就是和她离婚的，他已经从实习医生转正了，以后的工资就多了，他多给娘寄一些，娘的日子就好过了。
程桂桂困得不行了，她来到后院想上个茅厕就睡觉。
突然，她看到月色下站着一个人，举着高高木桶，水从他头上扣了下来，在看那身子，冷的哆嗦了一下。
她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这不是大卫的大理石雕像吗，连姿势都一样。
年轻有活力，体态健美，肌肉饱满，不，这个人比大卫的身姿更加挺拔有张力，她似乎能感受到他身体每一根血管的跳动。
哦，不，是自己的血管在猛烈跳动。
她慌忙想逃，脚底下不知踩了个什么东西，发出噗嗤一声。
“谁？”低沉地声音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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