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机会了，现在退出还能及时止损，不然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黄亮冷冷瞪他，“像你们这种人，最怕的不就是见光吗？像你现在这样出尽风头，不论罪名是否坐实，市政府是不会把一个被舆论广泛关注的人物提上高位，万一你露出一丝马脚，他们都要受到连累。”
“该死。”姓陈的冷静下来，“老子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一个门外汉懂门道，我撞墙算了。”
“嘀咕什么呢？”黄亮突然出声，“别在我面前玩心眼。”
“不敢不敢。”姓陈的规规矩矩地垂着手，老老实实地站着，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陈主任，你坐。”
“不敢，不敢，以后你还是叫我小陈吧。”他挨着黄亮坐着，殷勤地为他倒酒夹菜。
黄亮看他做得比服务员还顺手，也就没有推辞，几杯酒下肚，变得飘飘然起来。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黄亮醉醺醺地说着。
“哦……”他立即竖起耳朵，“请黄先生多多指教，我要是能当上市委书记，我给您当牛做马。”
“升职调遣都是有标准的，不是吗？”
“是是是……”
黄亮咽咽口水，继续说：“大家水平都差不多的时候，你选了任何一个人，随时都会落下一个受贿偏私的话柄，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
“所以，如果你甩出其他人一大截，他们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怎么能不选你。”
“是是是……”小陈叹了口气，“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可实际上，别人早就甩我几条街了。”他说着，郁闷地闷了一口。
“除非你现在做一件大案子出来。”
“这……不好做，”小陈抓耳挠腮，“最近在活动的都给我塞过钱，我要是拿他们开刀，就是出尔反尔，以后不好混。”
“怎么？一个俞氏摆在那儿，你看不到吗？”
小陈一愣，无奈地摇头：“你把俞山想得太简单了，这个人做事变态地严谨，我就是现在带人冲进去查也查不出一丁点漏洞。”
“你知道米莱米外贸有限公司吗？”黄亮忽然转了话题。
“没有。”
“是做进出口服装的。”黄亮笑笑，“要不明天去看看。”
“ 你想买衣服？”
“是找突破口。”
米莱米是俞氏最新收购的一家经营外贸服装的公司，因为涉外业务能发挥外语这项强项，所以这个公司颇受新上任的总经理俞泉的重视。
根据黄亮的调查， 俞泉两三天就会来这里视察一次，而且会下车间亲身劳动。
不过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大少爷劳动的时候必须关着门，谁都不能看，这是为了维护俞氏集团的形象。
他们打从心眼里看不起服装车间的宫人，所以也看不起他们干的活。
黄亮和姓陈的通过关系，作为服装厂新招收的工人进入车间，而且被主管要求必须戴口罩。
“哎，你有没有发现，就咱们两带口罩？”
姓陈的拉着他咬耳朵。
黄亮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而且……周围清一色的女工。
还没有细想，头顶上忽然想起一阵警报声。
黄亮还以为着火了，吓得赶紧蹿向大门，结果被主管拦了回来。
“大惊小怪，是太子爷来了。”
“太子爷，谁啊？”
“废话，除了俞泉大少爷还有谁，快站好。”
女工们整整齐齐地列队，欢迎太子爷下车间检阅。
黄亮带着口罩混在当中，说不出的别扭。
想把口罩摘下来透口气，却被狠狠打了下手腕，抬头对上主管怒气冲冲的脸。
“我给你一碗饭，你可别害我丢了饭碗，给我带着。”
警报声停了，大门打开，一个中等个的西装青年走了进来。
他就是俞泉，体格偏瘦撑，还撑不起那身名牌西装。
他站在队伍面前，拿着话筒放了几声屁，紧接着大家热烈鼓掌，后来就是循环，放一阵屁鼓一阵掌，节奏掌握得不错，黄亮在口罩后面连打了五个哈欠，他的屁终于放完了。
之后主管拿过话筒说：“欢迎仪式到此结束，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但是今天新来的要留在这里加班学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黄亮正准备回答，被一个脆生生的女声抢白了。
黄亮循声望去，口水差点没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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