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没有回答黄灿灿的问题，反而语气凝重地问。
“和你一起走出来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黄灿灿从未见过赵瑜这么看着自己，甚至带着几分凶狠。
她伸手拉车了一下身旁男朋友赵琅的袖子，结果赵琅正在玩手机，一时之间也没有听清楚两人说的什么。
“怎么了？别闹，我玩完这一把就走。”
说完甩开了黄灿灿的手，自顾自地玩着。
赵瑜此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和了一下语气问道：“那个女孩子我认识，我就是想问一下是不是同一个人。”
“她…她是我们公司新来的法务，和我一个部门。叫左乐。”
黄灿灿如实回答。
只见赵瑜微微喘了一口气，眼底似乎升腾起了一股雾气。但又迅速散去…
“哥，你没事吧？”
“没事。”
赵瑜靠在椅背上，微微喘息着。思绪飞转，心潮澎湃。
整个行程，他一直闭眼，未曾说一句话。原本定好一起去吃小龙虾，也不去了。而是回了家。
五年前，段落一离开之后。
对赵瑜来说如同致命的打击一般。
他在警队一直不在状态，甚至好几次差点渎职。局里的领导原本很重视他，想让他在基层锻炼一两年就要提拔。可他这样做不出成绩来，还屡屡犯错。
最后，只能让他去了户籍管理中心。每天朝九晚五，日子浑浑噩噩。
方芝芝还是在做法医工作，却再也没有了跟着段落一那时候的澎湃心情。解刨尸体成为一个枯燥的工作，她将送来的尸体解刨，作出报告，送给负责侦查办案的民警，交流自此终结。
后续的任何事情，她都不知道。也没有探究下去的欲望。
两人也短暂地聚过，可聚在一起不过是喝酒，连话都鲜少说。
甚至赵瑜自嘲：“难道让我给你说每天给多少个外地人办居住证，每天给多少人拍身份证照片，又撒娇、哭闹要重拍吗？”
方芝芝总是但笑不语，从不讲起自己的工作。
他也会去关注关于段氏集团的新闻，看到段落一参加了哈里王子的婚礼，看到他参加慈善基金会晚会的开幕仪式，看到他要全力开拓亚洲市场，看到他越发风姿卓越，器宇轩昂。
有时候看着新闻里的段落一，赵瑜会有一种做梦的不真实感。
好似，两人从未属于过同一个世界。
而五年前的种种，好像梦见一般不真实。
今天看到左乐，他内心再次澎湃激昂起来。
可他见不到段落一，就算见到了。他不认识自己……自己是陌生……
想到这里，他越发懊恼和烦闷，抄起桌子上的啤酒瓶，对准瓶口，咕咚咕咚仰脖而下。瞬间就喝完了一瓶。
——
左乐坐在空中旋转餐厅里已经两个小时了。
服务员已经来了三次，询问是否要上菜。
左乐每次都抱歉地地低声说一句：“抱歉，再稍微等一会儿好吗？”
服务员素质极高，不过多催促。
第四次来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店十点打烊。您未用餐可以不用付费。”
左乐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微微一笑。
“我先打一个电话。”
说完，拿起手机走到了窗户前。
一边望着灯火辉煌的城市，一边听着电话那边嘟嘟的声音。可许久之后，还是没有人接起来。
明明说好的，左乐微微皱眉，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有点担心。
但她还是转身温和地和服务员说：“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您太客气了。”
服务员微微一笑，脸上没有丝毫不悦。
左乐从手袋里拿出钱包，拿出一叠人民币没有数，放在了桌边。起身离开了。
服务员想追上去给她，但她脚底生风，早就没了踪迹。
步伐太过匆忙，又低着头，心里有几分焦急。
却猛然撞入了一个怀抱。
熟悉的感觉瞬间扑面而来，那种带着海水的空旷气息，将自己瞬间包裹。
这个味道，无数次梦中出现，让自己无比心神安定。
她不用抬头，都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几乎没有力气抬头去看他。
“对不起，先生！”
匆匆地道歉，飞快地离开了。
段落一没看清撞到自己的人，微微皱眉，有些许不悦。
乔瑞娜拿了点东西，迟了一会儿。
见段落一站在门口，不进不出，似在发呆。
走过去，娇俏自然地凑了上去。
“老公，你在看什么呢？”
说吧，眸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段落一略微整理一下衣衫，咳嗽了一声，眸子突然冷了几分。
“不准这样喊，走吧。”
那表情太过严肃，让乔瑞娜吓得整个人瞬间从他身边离开。
段落一并不理会乔瑞娜此刻的表情和心情，径直走了。
见他如此，乔瑞娜只以为是他性格使然，只要自己努力。他自然是会变成自己的乖宝宝。她有信心，男人都吃这一套！
两人坐在电梯内降落，大约有三十多层。
段落一身材挺拔，冷着脸时，格外吓唬人。
一言不发，电梯内只有两人。气氛有些凝重吓人。
下降了大约三层，段落一开始说话。
“一会儿要去哪里？”段落一问，并未看乔瑞娜。
一愣，乔瑞娜望着段落一说，“你说什么？我一会儿去酒店啊。”
“你约了人吧。”段落一突然扭头，居高临下，眼神危险而尖锐。好似从她的眸子里一直刺入，直至她的脑海深处。
“你…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你在和我吃饭的时候一共拿起了四十三次手机。我大约瞥见了你同和五个人聊天。有四个人发了一个再见的表情包。还有一个没有。吃完饭我先去结账，你在座位上张望了一下我结账的方向，又疾速回复了消息。嘴角的笑容弯弯。出来的时候，自始至终不敢对视我的眸子，显然是心虚。而且你特地整理一下妆容。你虽然爱美，可也懒惰，现在如果直接回酒店，你肯定懒得补妆了。”
段落一的身体渐渐地压近乔瑞娜。
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到底是年轻，在面对已经三十岁、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男人时。无法冷静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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