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区是杭市最早的两个区之一，小区多是回迁房，大多数居民之前都是沾亲带故乡里乡亲，相比新城区邻里之间都相互不认识的状况，这里居民关系明显要热络的多。
今天的民生巷相比以往更加热闹，街头巷尾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一个个全都伸长脖子往一个方向眺望着，互相交流着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手的消息。
路过的外卖小哥好奇的停下电动车：
“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哪个大明星来了？”
抱孩子的大妈满肚子八卦正苦于无人诉说，见来了不知情的立马热心解释道：
“什么大明星呦，是里面死人了，一家三口哩，死的可惨！”
外卖小哥一听这个连忙拔下钥匙，踮起脚伸长脖子也开始使劲往里看：
“好家伙这么可怜、咋死的呀大妈您知道不？”
“这你就问对人了，我还真认识死的那家人。”
大妈干脆把小孙子放下牵着，叹口气：
“死的是老王头夫妻和他们那个小孙女，老两口平时就靠捡废品和邻里邻居接济生活，小孙女才七八岁，模样长的怪俊俏，听说祖孙仨肠子都被掏出来了哟，可怜死了！”
“啥呀，不对不对，你是从哪儿听来的假消息。”
一旁秃顶大爷立马纠正：
“老王他们一家都是直接被抹了脖子，血都流干了！”
“你说的也不对。”
正举着手机拍照的大哥抽空回过头：
“人是被铁榔头砸死的、脑袋都被砸爆了！”
“你们说的都不对、我家亲戚就住老王头家对门儿，我这有一手消息…”
刚到的张甜一行人正好听到这些，都挺无语。张甜看着前面堵的严严实实的人群皱起眉：
“怎么这么多人？没布控封锁消息吗？”
张队打开保温杯，喝口枸杞红枣水润润干涩的喉咙无奈道：
“没办法，这边居民密集人员流动性又大，而且又大部分相识。刚才在现场的警员来了电话，说是死者被发现后现场聚集了许多人，还是之前的村支书赶到后才报的警。咱们的人到了发现现场已经被破坏，想查到点线索都太难了。”
“就是找到线索也没什么用。”
张甜已经看过现场照片，有了初步判断。
“张队觉得死者身上的伤口是人能弄出来的吗？”
“操！”
想到照片里三名死者的惨状，男人握着保温杯的大手不自觉收紧，虎目圆瞪：
“阿伟那个杂碎、别让老子碰到他…”
“张队如果真碰到他千万记住一定不要逞强硬上，只需远距离将人监视住就成，其他的都交给我！”
张甜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他现在已经不是人，普通人对上只能是白白送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也请张队再次叮嘱手下队员，不想死的千万要远离。”
张队虽然性子鲁莽，却也不是个无脑逞能的。他比谁都明白张甜刚才一番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更没有轻视的意思，于是他再三表示一定会勒令下属严格按照要求行事，并叮嘱跟着一起来的年轻刑警在群里再发一遍。
陈威廉身份特殊，看见这么多人下意识把头上的帽子又压低些。他犹豫道：
“围着这么多人，咱们怎么进去？”
如果硬挤怕是要被挤成麻花！
刑警是直接面对嫌疑人，为避免打草惊蛇他们大部分时候都是身着便装。没有皮肤加持，这么嘈杂的现场，只靠吼怕是吼破喉咙也没啥效果。
张队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附近派出所的同志是第一批赶到的，让他们出来迎就行。”
电话打完没一会儿前方人群就开始骚动着分站两边，几位身着警服的年轻干警拉着警戒线开出一条“血路”。
“张队，来的还挺快。”
为首民警迎上前，和张队握握手：
“咱俩上次见面还是在去年年底的联欢会，瞅着你可是瘦了不少。”
张队无奈叹气：
“唉，跟你们是比不了！我这工作风里来雨里去的，俩腿跑的比骡子还快，想吃胖点都难！”
张甜迅速打量。这位应该是负责这片区域派出所的领导。看他岁数和张队差不多，俩人同款黑，胳肢窝底下夹着同款保温杯，都是典型人到中年的标配。区别挺大的是人家天生一副笑脸，和一脸凶相跟黑李逵似的张队一比明显要和善的多。
她身子往后倾，凑近陈威廉低声道：
“咱俩猜一下吧，猜猜他保温杯里是不是也泡的红枣枸杞。”
陈威廉口罩墨镜下的脸都是茫然：
啥？
要不说还是得有默契，这反应一点儿意思也没有…如果换作某个骚包男人，肯定能第一时间get到她的点。
女神棍索然无味的结束话题，张队转身分别给二人做了简单介绍。涉及保密事件，张甜的身份不能暴露，张队介绍时故意含糊不清，只说张甜是上级亲自指派负责此次案件。
所长也是聪明人，又同在这一行，明白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他热情的和张甜打过招呼，然后就带着几人前往案发现场。街道两边人满为患，他刻意压低声音把现场了解到的情况叙述一遍：
“照片你们也看了，法医和痕迹科的同事在现场也做了初步鉴定，三名被害人是手持凶器互殴致死！另外对面邻居家的摄像头隔窗拍下当时场景，并未在现场发现第四个人。”
“户主王栓今年六十岁，其老婆刘桂香五十七岁，俩人都是残疾人。经查王栓夫妻原本有一个儿子，但在三年前其子发生意外离世，没过多久儿媳也去外地打工，只为老两口留下当时年仅五岁的小孙女。老两口生活拮据，除了卖废品全靠街道发放的补贴以及邻居救济勉强度日。据周围邻居说老两口都非常疼爱这个小孙女，可不知为何俩人在今天凌晨竟一人一把菜刀把还在熟睡中的小孙女活活砍死！之后夫妻二人进行互砍，直到双双毙命！”
监控他已经看过，虽然画质不怎么好，但当时的场景他到现在想起来还心底发毛。
张甜回头瞅一眼紧跟在自己身后的陈威廉，对方墨镜下的眼睛也正好抬起直直的看向她。
看来他也想到了自己突然发狂的妈妈…
恶鬼用的还是蛊惑操控人心那一套！虽然不知它接连害人究竟有何目的，但明显已经趋向不可控。现在不仅仅是事关陈家，如此祸害在外游荡，整个杭市都会处于危险中！
张甜暗自握拳：必须尽快找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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