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刻钟说的是从山脚走到藏书阁吧？
“宋姑娘，我们说的可能不是一件事，”云渊斟酌一番，重新组织好语言后说：“不是问姑娘走到藏书阁需要多久，而是问姑娘在势压下坚持多久才跪下。”
也不能怪云渊见识少，不信，风云宗的老祖宗们同样也没想到能出现宋歌这样的人，生生扛着势压走进去。
这在风云宗的历史上也没有出现过。
“跪下？”宋歌瘪嘴，说：“不曾跪下，直接就能走进藏书阁为什么要跪？”
原来是...关系户！
云渊本来还以为宋歌有着不俗的资质，方恃才傲物，原来不过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仗势蛮横。
本还想要帮着宋歌再争取一番，这样的话还是算了吧！
族中后辈不会愿意保护这样的人。
无法触发藏书阁的势压，这般年龄初入黄品，已经不是资质普通而是差了。
云渊心底已经有不快。
“没关系，”虽有不快，但他并不会表露，脖子往下都埋进土里还有什么看不开，且还安慰宋歌道：“有些人前期发力，有些人在后期才会发力，资质好的修行者心态方面容易出问题，像姑娘这种资质稍差反而能磨练的让心态更加坚毅，说不好什么时候遇到机缘，一朝顿悟，独步天下。”
反正没有族人会和宋歌离去，送几句鼓励的话违心就违心了。
“资质差...”
宋歌摇摇头，这是被小瞧了，她不想做任何解释，有那个必要么？根本没有必要。
藏书阁前扛个势压就能惊出数十老祖宗，扛着势压走进藏书阁更是惊得那些老祖宗差些都蹦起迪，资质好坏虽然没有人说过，但是宋歌又不傻，都这样了还用的着说么？
“宋姑娘，既然没有影子，就在这院子待着便可，”既然没有族人愿意同宋歌离去，那祭祖她也不需要出现了，云渊开始交代宋歌离去的时间，道：“午时出城，等到金乌出现时，站到金乌之下便能回去。”
“我知道，昨晚络络说过。”
宋歌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当然早早问明白离开的方法。
“爷爷...”
宋歌诧异看向此时出声的云络，不知道她突然怎么了，小手明显在颤抖。
“我愿意同姐姐离去，愿意成为姐姐的影子。”
云络不光是手颤抖，浑身都有些颤抖，但是这番话说的无比坚定。
“不行！”
云渊一口否决，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脸上露出来的表情都表明没有商量的余地。
“爷爷，我要出去！”云络同样坚定，同样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行，就算你一辈子如此，虽不快乐但活着，”云渊脸上现出一丝痛苦，接着说：“你这一支已经没有人，不可能让你再出去。”
“如果不能和姐姐走，我也不会再这样活下去，可能会死在哪个角落里，”云络竟然以死相逼，可想而知要随宋歌出去的决心是多么坚决，她脸上滑落下泪水，道：“出生的时候就没有见过爷爷奶奶，现在就连父母的模样都快要忘记，已经没有亲人，还不能走亲人走过的路，不如早些下去团聚。”
“你...”云渊手都气的开始颤抖，怎么就没有亲人？
他没有想到云络竟然会如此想，还以死相逼，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劝道：“他们不会愿意让你也走这条路，即使愿意我也不同意，一家四口客死异乡，你若是在出去，我下去以后都没有脸见他们。”
“爷爷，其实这里才是异乡，我们的家乡在外面，”云络越说越淡定，身体都已经不再颤抖，而且还很会说服人，先是动情再是威胁，她接着说：“若是出不去的话，等爷爷下去的时候说不定招待您的是我们一家五口。”
这威胁看似委婉，实则不能更直白，云络明显就是在说会死在云渊前面。
云络不颤抖，云渊开始颤抖了，本就单薄的身子现在凭添一份孤独，浑浊的眼睛中有血丝出现，看着云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话中的意思很容易明白，宋歌一开始便已经明白，云络想要成为她的影子，她从俩人的对话中听明白更重要的一点，云络的身世。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成为影子，而且都已经死去，云络是孤儿。
本来影子宋歌就不会要，更何况是影子留下的唯一子嗣，还是如此小的姑娘。
云渊同意，宋歌也不能同意，何况，这种情况下设身处地想一下，宋歌认为云渊不会同意。
云渊如何能够不同意？难道真看着云络死在城中的某个角落中？
“罢了...”云渊闭上眼睛，已经同意，他的日子不多，十年都未必能够坚持，当下的结果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云络是他看着长大，倔劲儿上来，全城人都拉不会回来，他记得清楚云络父母魂塔碎裂是在十二年前，那时的云络七岁，可是现在的云络只是四岁的模样。
因为倔，所以始终保持着四岁时的模样。
真要是不答应，那云络一定会说到做到，云渊一点儿都不会怀疑。
另外，宋歌的身份也是云渊答应的理由之一。
修为不高，资质不好，但是地位似乎并不低，这样的人以后不会有什么大危险，除非是遇到灭宗大祸。
云络成为宋歌的影子，也算是最好的选择，不然就算云络不选择死，等待下次机会成为天才的影子，恐怕也活不长久。
“谢谢爷爷，”见到云渊的模样，云络喜笑颜开，高兴的说：“爷爷放心，我是您教出来，一定能够保护好姐姐，也能保护好自己。”
云渊没有说话，深深叹口气。
还有脸叹气？
宋歌这个恨铁不成钢啊，真想上去给他几下，敲醒他。
一开始那没有商量余地的架势呢？不过俩三句就被劝服，能被四五岁的孩子威胁也是没谁了，绑着饿俩天哪还知道前俩天要干什么，脑袋中只剩下吃。
不管爷孙俩商量的如何，宋歌断不会同意。
换作是需要影子的弟子遇到这种情况宋歌觉得也立刻不需要影子了，被一四五岁的小女孩保护怕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打架的时候不用敌人动手，云络出现那一刻自己就得先羞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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