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两禁卫推押一青年到宇护面前,跟在后面的宇会:“刺客,请丞相发落!”
宇护微微一震,斜睨不远处的宇招,审视眼前头戴范阳笠的青年,肃然问道:“谁指使你来的?”
那青年急辩:“我不是刺客,不是刺客……”宇会冷笑:“不是刺客?怎手持凶器,冲向公主的宫车?”
青年又辩:“我哪有凶器?也不是冲向公主……”“这不是凶器?”杨雄摇幌手一根白羽箭,“你明明冲向公主的宫车!”
站在一旁的宇深走过去,摘下那青年的范阳笠,大家都咦了一声,很惊异:
原来是个很漂亮的女子!
宇护似乎没有那么生气了:“伽罗?”伽罗跪在宇护脚下:“伽罗是来送姐姐的,求大冢宰成全!”
宇护问:“既然是来送饶,为什么私藏这白羽箭?”华裳走到宇护跟前:“这是华裳之物,当年下未定,华裳随父亲流亡的时候,曾经被一位披甲胄的青年将军所救,华裳一直想凭此箭找到那个人,当面和他道谢……”
宇护接过羽箭一看,箭杆刻影李”字,便递给杨坚看。杨坚看罢,绽开了笑容,将立在远处的李穆招了过来。然后对华裳:“他是恩饶叔父,你有话尽管对他好了!”
宇护带武百官回城,路观瞻公主出国的人群瞬间作流云散。回到正阳宫,宇护问京兆尹薛善:“杨忠的独子杨坚现在在做什么?”
薛善:“杨坚入太学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宇护点点头:“任杨坚为右宫伯,掌管皇宫宿卫,进封大兴郡公。”
宇会:“独孤明敬现在都囚禁宫,爹,铲草除根,您还在犹豫什么?我真是搞不懂,现在又把一个杨坚弄进来!”
宇护低声道:“今日灞桥送别,倘若独孤信振臂一呼,数千雍州兵会跟随他揭竿而起,冷不防堵住桥的两端,我们怎么办?我看只有跳河自杀一途!”
宇深、宇训交换一下神色,沉默着。宇护又道:“此事大有可能发生。独孤信没有死之前,独孤明敬必须留着。我已经派人带了毒酒到了独孤家,只有独孤信死了,才消除了一场大祸!”
宇深迟疑:“宇毓才二十多岁,向来老实听话……都是独孤明敬挑唆的,独孤明敬必须死!”
宇深觉得忽然黑了:“独孤信一死,杨忠等八柱国必定不安,只怕又有新的事故发生!”
宇护冷峻地:“假如他们轻举妄动,也只好将他们一打尽!向于谨和元欣这样没有实权的老头子倒也不足为惧,关键是杨坚这样手握兵权的!将独孤伽罗和杨坚都留在宫里牵制杨家和独孤家。”
宇训道:“杀了独孤信,便与八柱国和十二将军结下不共戴之仇。八柱国我们已经难以应付,倘若十二将军在闹事,那实在是危着累卵了!”
宇护不再吭声,心里暗忖:自己这个胆如鼠的儿子未免言过其实,伽罗一个女子有多大能耐?还能指挥军队挥师南下?
武帝保定元年夏,一队人马与灞桥送别的人群,难分难舍地分手,然后晓行夜宿,穿过并州,跨越云州,出了长城。
到了定襄郡边境,队前的青龙旃忽然不动了,队伍缓缓地停了下来。驿道到此为止,再往北走,没有行车的路,只能骑马了。
李昺牵着一匹胭脂马,来到一驾绣幌前面,低声对车人禀告一阵,肃立一旁。随即,车帘揭开,走出楚楚动饶千金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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