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是要做何?”周莹顾不得心中的伤悲,急切的抓上手去,“您莫非觉着舍妹诈死不成?”
“呵呵,会长误会了。”说着,慈禧便俯身拿过搁放在吴瑷身上的那串铃铛,“我一直对她所戴的这个东西还蛮好奇的。”于是乎,摇了摇,刹那间一阵“叮呤呤呤呤”的脆响声,激荡在整个灵堂。
大家都有些措手不及,只觉着阵阵轰鸣,云里雾里。
周莹心中本就有火,瞬间没了好脸色,“这串手铃打小便跟着舍妹,还望太后莫要与一个死人横刀夺爱。”
“呃,是哀家搪突了。”慈禧莫名有种被夺舍的错觉,忙不迭的放了回去,再没了试探的心思。
李莲英大概是做贼心虚吧,他始终不敢靠近棺椁,只是一个劲的在心头祈祷,祈祷吴瑷的鬼魂莫要缠上他。
慈禧礼貌性的上了三柱香后,便决定不再逗留,客套的握上周莹的手去,“周会长,请节哀,我们就先告辞了。”
“多谢太后关怀,舍妹九泉之下定感激不尽。”周莹违心的虚与尾蛇,挽留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慈禧一如既往那般探出手去,可探了好半天,才见着李莲英反应过来,明显慢了半拍。
周莹在赛华陀的搀扶之下,礼貌性的将其送出门去,这心头却是另一番神思,"瑷儿,你好生去吧,这笔账,我总有一天会让这些人连本带利的还回。"
一路穿亭过石,弯弯又绕绕。
走着走着,慈禧突然不明所以的开了尊口,
“赛神医不是身子抱恙么,怎会在此?哀家记得,前些日子招您入宫,您可是婉拒了的。”
“劳老佛爷惦记,瑷儿乃在下的徒儿,送她最后一程,总归是要的。”
赛华陀已经尽可能的刷低了自己的存在感,然而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
“哦?你二人还有这等渊源?”慈禧故作惊讶,话锋陡然一转,“不知道哀家下次可有荣幸,得您一诊呢?”
“草民医术浅浅,不敢惊扰圣驾。”赛华陀毫不犹豫的拱手拒绝,他只身一人,也没什么可怕的。
任她权力再大,能大得过这天下?
他绝不允许自己妥协,尤其是面前这个祸国殃民的老太婆。
我泱泱华夏,内忧外患,战祸不断,割地,赔款,民不聊生,全拜这人所赐,可气,可气至极!
“哼!”慈禧当即沉下脸来,大袖一挥,气愤难掩的加快了脚步。"好啊,一个个的,这是要反了天了。给脸不要脸,好得很,真是好得很。"
周莹不免有些担心,瞅了瞅身旁。赛华陀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朝她笑了笑,今日的选择,他并不后悔。
两人又假模假样的送了一程,矗在慈禧的轿撵一米开外,同声揖首,“恭送太后!”
直到再看不见他们一行,方才有所松懈,回归宅邸。
慈禧回到储秀宫后,总觉着自己落了一件事情,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小英子,你觉不觉着吴府所用棺椁,大得出奇?”
“回老佛爷,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吴府毕竟富甲天下。”
李莲英倒是有一说一,去了趟吴府,这心中老是心绪不宁。
慈禧有些累了,遂摆了摆手,“也对,或许是我想多了吧。你且去吧,去库房领些银两,好生休养休养。”
“喏。”李莲英心里那叫一个乐呀,缓缓退出殿外,屁颠屁颠的领赏去了。
吴瑷的丧礼,十分顺利的落下了帷幕。
周莹出手阔绰,陪葬物品更是多得摆不下,因此,抬棺众人没有丝毫怀疑。
郊外的吴家祖坟里,闭息了三天,那药效终于退却了,吴瑷呛咳连连的苏醒过来,眼前的境地属实陌生,正惶恐难安之际,棺盖哗的一下被人推开,载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还好吧?”
“呃,还,还好。”吴瑷忙坐起身来,怯生生的回应着。
“需要我扶你吗?”载湉见她半天不动,朝她伸出了自己友好的右手。
吴瑷怔愣了好片刻,方才搭放上去,陛下怎瞧着与往日不同了?
载湉哪里知道眼前之人早已并非自己所拜服的那个人,将其扶立稳妥之后,启齿问言,“秘道于何处?”
“秘道?”吴瑷突然头疼欲裂,一段似她又非她的记忆涌现在脑海。折腾了好一会儿后她总算弄清了缘由,这样也好,能和心悦之人一起遨游天下,也不失为人生一大幸事。
便顺其自然的行到一座石狮门前,抬手轻轻一触,一道暗门便映入了眼帘。
两人顺着暗道,成功脱离而去。
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魂飘其上的吴瑷可算是卸下了一块重石,直接去往了下一世。
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一走却改变了两个人的人生,喻柏竟主动进宫请罪,依附于慈禧。
慈禧一开始并没有多信任,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现这人确实是一条好用的忠犬,便越发信任,久而久之,已有超越李莲英的势头。
仅仅八年有余,喻柏便成长为百姓眼中,不分是非,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的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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