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
林柴胡的内心紧绷着的一根线仿佛终于断了般，他的眼眸中似有泪光闪现。
尤其是望着地上跪着的凰锦瑟之后，仿佛内心充满了挣扎，长叹了口气。
“外公，外公……”
跪在地上的凰锦瑟扬起头，一步步向前挪动，尽管衣裙沾染了一些灰尘，她还是坚持跪在地上。
女皇家训不可跪在外人地上，可是这次她是为了千千万万的子民，不得不跪。
站在慕容博文旁边的火无端面色有些难堪，他有些不忍再看下去，低下了头。
“外公……”
凰锦瑟抱住了林柴胡的大腿，带着哭腔，晃动着他的腿：“外公，锦瑟也很想你啊……你不要不认锦瑟啊……锦瑟以为再也……再也见不到外公了!”
声音带着悲切，一想起木星长老，哭的更加凄切起来，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滚落在地面。
一旁的林芍药早就感同身受的皱眉，身子上前一步，手却又颤抖的收了回去。
“锦瑟……”
鸢华年握紧了手，面色仍然不动于声，只是他眸子中的悲愤却出卖了他的淡然。
风吹开了他的衣袖，猎猎作响，目光紧紧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人。
锦瑟……
我何德何能让你帮我至此？
我又该如何偿还……
华年这条命怕是偿还不起你的恩情。
“我……我……”
许久未出声的林柴胡声音有些颤抖，垂下眸子，泪光中仿佛浮现了林灵芝的身影，心中悲痛的感觉再次蔓延在心头。
“灵芝……”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将地上的人扶了起来，欣慰又激动的看着她：“好孩子!”
然后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长叹一声，望着她瘦削的身子，苍老的面容浮现一抹酸楚：“外公……外公对不起你……”
“外公!”
也许是此情此景过于动人，扮演鸢锦瑟久了之后，凰锦瑟心中真切的将林柴胡所有的亲人都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她突然大哭起来，趴在外公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外公……锦瑟……锦瑟无能……没有早一点见到外公和小姨……”
“好孩子……你现在好好的就行……”
林柴胡一改常态，在这一刻他不是草谷山庄的庄主，而是林灵芝的父亲，鸢锦瑟的外公。
怀中的人亲切的一声外公让他老泪纵横，手中的梨花木杖也掉落在地上。
“爹……”
林芍药仿佛舒了一口气，破涕为笑的擦着眼泪，将地上的梨花木杖弯腰捡了起来。
在林柴胡接受了凰锦瑟之后，几个人也都平静了下来，整个人也都缓和了许多。
林柴胡关切的目光久久的落在凰锦瑟身上，然后将梨花木杖交给了她。
没有想到梨花木杖真的会落入自己手里，凰锦瑟惶恐又惊喜的看了又看。
棕红色的材质看起来给人一种舒服的质感，仿佛古琴一般高雅，隐隐泛着玻璃般的光泽。
“太子殿下，日后莫要辜负了我外孙女的一片苦心，若让她受一点委屈，草谷山庄必定拿命相博!”
将梨花木杖交出去的林柴胡带着一众草谷山庄的人目送着凰锦瑟出谷，警告的朝前面走着的鸢华年喊道。
“我已经没有了一个女儿，无法接受再没有外孙女!”
这时候苍老的林柴胡忧心忡忡的将心底话吼了出来，压抑多年对于林灵芝的感情在这一刻都爆发出来。
“爹……”
在他身边挥着手的林芍药欣慰的挽住林柴胡的胳膊，低低的唤了声，她就知道爹是不会埋怨灵芝姐姐的。
旁人不知，她可是知道自从爹爹知道灵芝姐姐走后，整日里一个人在书房里对着灵芝姐姐的画像看了又看，每次都是红着眼睛走出书房。
前面走着的鸢华年听到这一声，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拱手深深一拜：“华年即便交上这条命，也必定护锦瑟一生一世!”
那边的草谷山庄前的林柴胡点点头，向他们挥了挥手，这才放下心来。
然而慕容博文则一脸焦急，想要说些是什么却只好咽了下去。
几人穿过峻岭森林之后，前面是一眼便可望得见的凤阳城，朱红色的城墙高高的矗立在早晨的初升的太阳之下。
“太子殿下……”
慕容博文紧紧的跟在鸢华年的身后，压抑不住的问了句：“太子殿下，您可万万不能为了锦瑟说交性命啊……”
“博文——”
走在前面的鸢华年抬眼望着前面走起路来岁月静好的凰锦瑟，眉眼都温柔了些许，缓缓的说道：“锦瑟为我做了这么多，华年的命不足为道。”
“太子殿下……”
慕容博文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凰锦瑟突然转身跑到鸢华年的身边，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交上性命这句话我还是蛮感动的，不过锦瑟可不许你这么做……”
“慕容博文，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啊？”
由于感觉到一道射过来的凶狠的目光，凰锦瑟连忙望向他，心下了然道：“放心，你家太子殿下的命本来就在我手里啊！”
“你!你!”
慕容博文一时语塞，想起来了血契的事情，冷哼了一声，走到了远离太的地方。
一直静静听着凰锦瑟说着话的鸢华年，继续朝前走着，一路上几个人看起来都神采奕奕。
几个人在一起的时日长了起来之后，感情也渐渐变得深刻起来。
一路上有些时候不说话，也不会觉得有些什么。
在阳光照耀下，四人的身影被拉车出长长的影子，地面上的影子几个人挨得极近，一如他们都未曾发觉的联系在一起的越来越亲密的关系。
鸢华年的目光大多时候都在凰锦瑟的身上，而凰锦瑟时常望着高高的远方。
他们的身旁时刻站着慕容博文和火无端，忠诚的守候在每一刻。
当几人施展轻功跃上皇宫房顶上时，一群排成人字形的大雁朝这边飞过，仿佛将这几天的阴霾都一并带走了般，天空清澈又蔚蓝。
凰锦瑟拿着梨花同其他人木杖跳下了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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