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瑞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潇洒日子已经结束，他每天约上三五好友赏雪饮茶，或是骑马去山中狩猎，好不快活。
白灰开始准备考前专项了，每三天专攻一项，留下十来天考前综合，连泡澡时都要默背。
然后在大年初五这天偷偷摸摸来找祖父。
见她乖巧笑着把自己亲手做的点心放到桌上，楚临安问，“有何事需要我讨好我这老头子？”
“祖父您真是慧眼如炬，孙女这些年苦读想必您也看在眼里，如今也到了回报您的时候，所以打算报考今年的县试，考个案首回来给您争光！”
老太爷嗤笑一声，“是让我替你投表吧？”
县试之前要给县令投表报名，还要请一个秀才老爷做保，若是作弊保证人也会遭殃，而她又是女子，县令那一关没有老太爷出马只怕不好过。
“嘿嘿嘿，祖父真是明察秋毫。”
老太爷捻起点心尝了一口，“这点心怎么没什么甜味？”
白灰：“您年纪大了，吃太多甜的不好。”
老太爷吃了两块点心，喝了一杯茶，问，“你想好了？”
“想好了！”她目光坚定，“我打算参加完县试就去府试，直接把秀才考下来。”
“好，那我就看看你能走多远。”
楚老太爷出马，让人拿帖子请县令过府一叙，很快拿到报名表。
这期间白灰完全没有露半点口风，直到报名截止的前一天，她带着几分得意与路上‘偶然’碰到的弟弟说话。
“最近可有认真读书？”
对方讶异，还是乖乖回了，“有。”
“有什么不会的吗？”
楚凌笑了，“有不会的我问父亲就好。”
白灰看看正要下山的日头，“对了，你报考县试了吗？我打算今年下场考一考，大伯也说我的水平考过童生不难。”
楚凌脸上的笑容消失，“这等大事，姐姐怎么不跟父亲说一声呢？”
“我正要去跟父亲说呢，不过考童生也不算大事，毕竟考完童生我还要接着考秀才。”
楚凌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你是女子，县令让你报名了？”
“祖父出面，圣上准许我科考，县令又怎会有异议？可惜咱们不能一起考了...”白灰一副失望的模样，“今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现在这个时辰，估计已经不能投表了。”
当初渣爹可是发了话，谁先考中秀才就让谁去寒山学院读书，楚凌一想到这里瞬间没了主心骨，什么都顾不得，飞快跑去找亲爹。
楚子仁也很惊讶女儿这么早就要去考，皱眉沉思。
“父亲，明天就不能投表了，凭姐姐的才学，很有可能考中秀才。”
“以你的才学考中童生并不难，只是...”楚子仁犹豫了下，“我本打算让你直接考个案首，随后府试、院试得廪生，再之后乡试、会试、殿试，若有幸能六元及第...”
楚凌苦笑，“父亲太过高看我了，整个华宣朝人才济济，我何德何能能成为当朝第一个六元及第呢？”
别说六元及第，他连状元都不敢想。
“我倒也没想那么多，也罢，一会儿我替你投表，离考试还有些时日，你好好准备。”
“是。”
楚子仁捋着胡子，“也算你运气好，我刚刚接到旨意，今年调任，可以在家陪着你考秀才。”
楚凌惊喜的恨不得跳起来，当着父亲的面努力收敛笑意，“孩儿必不负父亲教导！”
这之后他牟足了劲要与楚珩争个高下。
而楚家姐弟俩一同报考县试也吸引了整个楚家的目光，连带着跟他们同龄的堂兄弟都被责骂。
“你看看你三叔三伯父家的两个孩子！今年才十二岁就要下场考了，你呢？整天就知道玩...”
最气的莫过于楚殊，每天都要被亲爹亲娘嫌弃，天天念叨人家珩儿怎么样怎么样，多刻苦，明明他也很刻苦了！
本来这两年对方不常去学堂，他终于成为一干兄弟中最优秀的那个，还得了两次吴先生和亲爹的夸奖，可这才多久？楚珩竟然要去考秀才了！
考就考，还非要让全家人都知道，生怕显不出她能耐呢？
正说某人，某人来了。
拎着刘氏做的东西给二伯母送来，楚珩又被留下说话。
“可真是乖巧，看你，读书都累瘦了？二伯母刚刚炖了鸡汤，你喝一碗再回去。”
楚殊：那不是给我炖的吗？
她摸摸圆圆的脸颊，“谢谢二伯母。”
“唉，殊儿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做梦都能乐醒。”可惜侄女大了，不能随便捏捏抱抱了，一回头，就看到那个呆愣愣的儿子，她怒道，“还不过来跟你堂妹说说话？”
楚殊委屈的上前，“珩妹妹好。”
“殊哥哥好，休假之前吴先生让背的书你都背完了吗？”
楚殊：...
看着堂兄被拎过去背书，白灰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这是她现在繁重的功课中仅有的乐趣了。
白灰不是针对楚殊，她向来一视同仁，碰到婶婶伯伯的就要告诉他们吴先生留的作业，她没办法出去玩，大家都好好写作业吧！
渣爹不愧是渣爹，除了每天辅导楚凌外，还不忘打击她，要不是个成年人里子，换成十二岁的小姑娘早就被打击的放弃了。
她完全不放在心上，不管对方说什么，一律‘父亲说的对’‘都听父亲的’，让渣爹一肚子火还没处发。
大伯给她出了连续三套考前综合，以他挑剔的眼光看通过完全没问题，白灰又将要点复习一遍，庙讳、御名、圣讳这些不能在试卷上出现的也一一记牢。
很快到了县试那一天，整个县试共五场，第一场考完由县令判卷，录取者才能考后面四场，这场考试也最重要，按照现代的说法，大概占总分的百分之八十。
天不亮渣爹送他们去考场，等待搜身、点名、唱保，因为她是女子，身份特殊，县令请了一位朝廷嘉奖的节妇为她搜身。
经过这一系列繁琐的程序确认是本人并且没有夹带后，她随着队伍进入考场，天亮后发下考卷，她深吸一口气，静心开始答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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