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爸，我妈，我后妈，我哥都是强势的人，你们也见到了，就像刚才那样。有时候我挺怀疑我是不是捡来的，要不然性子怎么会跟他们完全不同。从小到大，他们不停变着法地数落我，把我批评的一无是处，所以我也放弃了，一无是处就一无是处吧，我又不掉块肉。”郝帅低声说。
路小舟看着有些怅然的郝帅，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富二代和她以往见过的完全不同。郝帅胆小怕事，欺软怕硬，有着太多明显的缺点，可如果是有着这样一个足以被摧毁全部自信心的童年的话，一切好像就说的通了。
她抿抿唇，心里蓦地不好受起来。
路新和叶静文从来都是极尽能事地去鼓励她，奖励她，这样对比，她真是活在一个无比幸福的世界。
洛川感受到了路小舟的低气压，他揽住她的肩头，轻轻揉了揉。路小舟抬头看他，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前。
此时的车内，气压比路小舟他们那里还要低上许多。
郝父和褚凰羽分别坐在后排的两边，中间空出一个身位。
“你和郝帅，什么时候认识的。”郝父开口问。
“十一，漫展。”
在那里，她第一次赐了郝帅一脚。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十一月份，大区赛之前。”
那天晚上，郝帅送她回家，两人聊了很多，这个场景似乎是唯一可以用来作为开始交往的场合。
“你看上他什么？”
“他很善良，虽然有时候有些单细胞，但总能让我笑。”
这里似乎要把“笑”变成“想揍他”才更为贴切，想到这，褚凰羽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郝父注意到她表情的微小变化，他的眸光闪了一闪，继续问：
“他又看上你什么？”
“大概是我总能给他最深刻的感受吧，各方面。”
比如，踢得他痛不欲生。
每一个回答都干脆利落，不卑不亢，郝父仔细看了看褚凰羽，眼底的冷峻微微收敛了一些。
女孩梳着干净的高马尾，眼尾细长，独具东方人的美感，那张瓜子小脸似乎比他的手掌还小，皮肤也是白到透明，吹弹可破。
郝父收了视线，沉默片刻。
“你是哪里人，父母做什么的？”
“珩城，父母之前是做丝绸生意的，前些年出了意外公司倒闭，现在是一起开一家小工艺品店。”
“你很诚实，不怕我因为家庭的原因从中阻挠？”
“已经欺骗过您一次，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再欺骗您第二次。而且，您作为全球知名的企业家，我认为您不会像一些思想落后的家长那样因为这个原因就反对我和郝帅。”
这段话一来表明自己的真诚顺便展露八分歉意，二来借机捧了郝父一波除他阻挠的后路。郝父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心底竟暗暗佩服起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丫头来。
真是像他们郝家的人啊。
不过……
“既然知道欺骗我不对，那为什么还要骗我？”他问出心中所想，毕竟不管怎么看，这位褚凰羽都要比那个菜菜更合他的心意。
“因为……”褚凰羽第一次迟疑了，她垂下了眼睛，将情绪遮挡在睫毛的阴影中：“我有一些缺陷，现在正在努力克服。”
“缺陷？”
“我有非常严重的男性恐惧症，而郝帅是我患病后第一个可以让我敞开心扉的男人，也是第一个我愿意被他触碰的男人。我和他需要时间，所以……”
半真半假，褚凰羽没有抬头，怕一丝一毫的神情都会被郝父捉到破绽。
“这是种心理疾病。”郝父的注意力完全被话的内容吸引，没有看到褚凰羽动摇的样子。
“对。”
“郝帅那小子，有那么大能耐能治好你？”
“您似乎对他非常不信任。”褚凰羽见郝父抛出另一个话题，立刻接上，她怕如果郝父继续纠结在她与郝帅的事情上的话，迟早会露馅。
“他从小就吊儿郎当，做什么都不认真。”
“小孩子需要引导。”
“你的意思是，原因在我？”
“不敢说全部，却的确有影响。如果您和您的家人有对他的所作所为提出表扬，以郝帅的性格，一定会屁颠颠地做到更好。他很聪明，从打比赛就可以看出，但他从不用出全力，好像在惧怕着什么。所以我斗胆猜测，这一切都和他的家庭有关。他被否定得太多了，以至于他认为即使付出全力，也不会得到应有的结果。”
郝父沉默。
“我知道您是关心他的，只不过方式有些硬朗，您其实可以找个时间好好和他谈谈，化解父子间的误会。”褚凰羽乘胜追击。
“你是在教我？”郝父挑眉。
“不敢，我只是提出自己的见解，我希望他可以真正的快乐，也希望您的良苦用心可以被他知道。这是双赢。”
“……”郝父目光沉沉地盯了褚凰羽半晌，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好一个双赢，你这个小丫头，很机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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