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杨烈一愣。
“学生方唐镜，请大人容学生慢慢道来……”幕僚方唐镜急急地说道。
“你先等会儿，你叫什么名字，方唐镜？与陈梦吉、刘华东、何谈如并称广东四大状师，并且排名第一，号称广东第一状师的方唐镜？”杨烈一脸惊讶，难道这是个混合位面，不但有《男儿当自强》的黄飞鸿，还有《九品芝麻官》的包龙星？
“民间抬爱，民间抬爱……”方唐镜讪讪地说道。
广东第一状师在民间名声很响是好事，但在黑暗的衙门里却不是什么好事，要是好事，也不会将自己发配到这种爹不疼、娘不爱的清水衙门了。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包龙星的九品芝麻官？水师提督是丁汝昌还是常昆？”杨烈连声问道，因为他觉得这些事有必要弄清楚。
“九品芝麻官包龙星？不认识！水师提督，大人是指的北洋水师还是南洋水师？南洋水师提督是两江总督、南洋大臣沈葆祯大人担任；北洋水师则是丁汝昌丁军门担任。”
“常昆？我大清四品以上官员没有一个叫常昆的啊，至于四品以下官员，学生不敢保证全部知晓其姓名……”身为一个合格的幕僚，这些事情当然要门清。
呼~还好，这是正史，没有什么包龙星，那也就没有什么常昆、常威、戚秦氏，那当然也没有来福，更没有徐锦姜版豹子头了。
“来，再解释一下，为什么说本官被坑了。”杨烈淡然说道，心中一点都不急。
“大人请先听学生解释一下大人身上的官身，河营协办守备属外放武职，从五品，从字面意思很好理解，就是管理辖内的河道，广东河道虽然不如江浙一带，但也算是水乡，河道纵横，所以也有不少油水可捞，但坏就坏在，提督大人将码头也划在大人治下，所以码头也属大人管辖范围之内，但是码头是洋人的地盘，与洋人可不好打交道啊，大人的上任就是因为触犯了洋人而被免职的……”
“码头不止洋人的地盘吧，黑帮也在里面插了一手吧。”杨烈淡淡地说道。
“大人高明，码头外是洋人的地盘，码头内则是沙河帮的地盘，沙河帮帮主也不是易与相处之人呐。”
杨烈点了点头，示意方唐镜接着说下去。
“这还不是最坑的，比较坑的是大人还身兼宣抚使司佥事一职。我大清沿用元明旧制，于少数民族地区建立文武职土司制度，统辖土民士兵，但我们这地哪有什么土民士兵，只有黑旗军退下来的士兵组成的民团，很不巧的是，提督大人就将民团改为土民士兵，也划在了大人治下。”
“当然这也不是最坑的，最坑的是，黑旗军民团的总教官是咱们这个地方宗族势力的代表——黄飞鸿啊。”
“黄飞鸿？”杨烈眼睛一亮，“巧了，刚要瞌睡就送枕头来了。正愁没有切入点呢。”
“大人不要被黄飞鸿的大名骗了，黄飞鸿、宝之林确实有名，但跟咱关系不大，与咱关系大的是他的黑旗军民团总教官之职。”
“那与咱有什么关系？”杨烈听的头晕脑涨。
“黑旗军民团是大人的所辖范围，大人您得管人家饭呐，民团可是接近两千号人呐，大人您管理河道抽的那些油水，根本不够民团的人吃的，这个是个无底洞啊，两千人呐，人吃马嚼，这得多少钱呐，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大人半月前从提督府大门出来的时候，提督大人便将你担任宣抚使司佥事一职的消息散了出来，而且还将你人傻、钱多的事情也抖了出来，大人还得了一个二愣子的名声，这不，黄飞鸿听到了后，天天来咱们衙门要钱要粮……”
“朝廷难道不发饷吗？难道发的饷是被纳兰元述那孙子给黑了？”杨烈瞪大了双眼，知道我大清比较黑，没想到连军队的饷银都给黑了。
“大人禁言！”杨烈的话吓得方唐镜冷汗直冒，“真是个二愣子，提督大人的名字说提就提，而且还称呼人家孙子，人家可是旗人，是爷！不，眼前这位才是爷！就没见过这么愣的爷！”
“大人，朝廷还真的不发饷。别的营头朝廷还是会发饷的，即使主官黑，也不会全部黑掉，但是黑旗军，哼哼，朝廷可是对刘永福刘大帅防备至深啊，一分钱都不会给的，但偏偏这事还不能明说，紫禁城那位更不能下明旨，只能拖着，那位能拖，咱不能拖啊，黄飞鸿天天就跟催命似的来要钱啊。”
“对待黄飞鸿，咱们是打是不能打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的，而且咱们也打不过人家；骂咱又不能骂，他背后毕竟站着刘永福刘大帅，而且他还代表了地方宗族势力；所以只能躲，如果不躲，他就会像只苍蝇一样在您向边叽叽歪歪，头疼都能让你头疼死……”
“所以，学生才说您被坑了……”方唐镜正说着，衙门外一阵鸡飞狗跳。
“黄飞鸿又来啦！”
“黄飞鸿又来要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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