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而不语，这里很多人都喜欢这个样子，烟对于男人正如化妆品对于女人一样重要，所以，我也不太好奇。
“我想一直在医院照顾她，索性就把烟戒了，这么多年来，手指间都有了它的痕迹，特别是烦躁的时候，放空了反倒不习惯。”
所以说，无论是人还是东西，一旦习惯了，当它不在时，就不自在，习惯这个东西一向都是让人感觉舒适而害怕的。
我点头，对他这个观点十分认同。
祝天麒十分喜欢跟我聊这样的事，以前还会点点酒，如今却是除了一个文件袋，便什么都没有了。
“祝总，要不要喝什么？”我提议道，他说了这么多，也该渴了，正好我也想喝点水。
“也好，”他点头，继续，“乔安小姐不喜欢喝酒，那就葡萄汁吧。”
难道他看出来其实是我想喝？
我有些尴尬的笑道:“祝总，您不用管我。”
“乔安小姐不必客气，这三年来，我在乔安小姐面前多次出丑，乔安小姐也一直倾听着我的诉苦，却从没有不耐烦的意思，”祝天麒说这话时，眼里倒是十分真挚，“乔安小姐是个好姑娘，如果日后需要我帮忙的，或者是想离开这，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尽力帮你。”
这风云场所待久了，这样的话也不知听过多少遍，每每听见，却从未当过真，因为他们脸上总是带着虚荣的笑容，不真切。
可我知道，祝天麒不是说说而已。
三年来，足够深入了解一个人。
他可怜，深情，正义，不卑不畏……这也是我没有杀他的原因。
他不坏，比这世间上大多数男子都值得被人爱。
可惜，我的心早已死去，不然我或许也会情陷于他。
“乔安小姐，以后我不会来了，”他有些失落，“不过我希望有机会让你见见她，或许，你们能成为朋友。”
没想到今夜竟然是来跟我道别的，看来日后有少了个大顾客了。
我最后点了酒精度数不高的红酒，作为送客的礼节。
我将酒杯倒满:“祝总，祝你们幸福。”
他没喝，看着我，隐约有些担心。
反倒是我安慰他:“祝总不用担心，我乔安这点酒还是喝得了的，而且，祝总把我当朋友，我更加不能喝纯净水了，这杯酒一定要喝，”
有时候，这酒场上，有太多的情意了。
我不想为这些所困，却早已在无形中被困住。
也许到他要走了，我才知道，自己也会舍不得他这个“客人”。
他也不便劝我，正要喝下去，门被打开了。
“祝总，我来晚了。”
低沉而沙哑，磁性之中不乏冷冽……
如此熟悉，时隔三年，一听便知道这声音是属于谁的。
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破裂了。
破碎的玻璃划过我露出的脚背上，一道红色蔓延开来。
与那地上的红酒浑成了一体，不知是酒溅到了我脚上，还是被那尖锐的玻璃片给划伤了。
我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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