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偲欢慢慢往上拉着聊天记录，一张张细细检阅着。
怎么办？
都很好看呢，比秀场压轴模特都不遑多让。
她犹豫半天，本想私心说第一套的黑色西服，温衍穿黑色真的不要太养眼，但，想到韩伊的喜好……
她是娱乐圈带货女王，平日穿着走的都是时髦精路线，那还是……
那头，温衍坐在沙发上休息，眸色幽深，脸色微白。刚才换了太多次衣服，肩部有点酸胀。
他默默擦了擦额头的薄汗，这时，一条微信回复点亮了手机屏幕。
温衍拿起看了看，眉头轻皱。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深蓝的那套，黑色的是首选。
但，既然她喜欢，他下巴朝最右点了点，“小秦，那套蓝色的。”
想了想，又补了句：“黑色那套也拿走。”
***
***
霖市城西。
那儿大部分都是开发地，每日尘土飞扬，车轮滚滚。
而与之一河之隔的地方，是一排排的民居。
破落、陈旧，因为高楼大厦不停拔地而起，连光照都似乎开始渐渐遗忘这个角落了。
李雪莉不情不愿地走进其中一幢，爬上五楼。
过道上堆满了杂物和垃圾，经过某一间门口，突然出来个只穿着一条内裤的秃头男人，他和门内的女人相骂甚欢，彼此推搡。
李雪莉嫌恶地皱起眉头，绕过他们，走向最靠里的一间。
她深吸了口气，开门进去。
这小套房真是里外如一，同样破落、陈旧，还逼仄、狭小。
一个女人席地坐在地上正在看电视，电视上放的是个食品广告，她却看得如此聚精会神，双眼中是晶亮的光。
李雪莉轻轻喊了声：“妈”。
女人回过头，微晕的眉毛和眼线，鱼尾纹和嘴角纹都卡了粉，口红干裂，一脸的廉价化妆品的味道。
她兴奋地看着很久很久才会回来一次的女儿，说：“雪莉，你看，是你爸爸公司的广告！他来霖市了，你说，他是不是为了我们？！”
李雪莉双眸一缩，目露怒意，不停打电话发微信叫她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她一声不吭，转身进了卧室，用力甩上了门。
她倒在床铺上，闻到的都是被高温催发出来的臭味。那臭味来自各个角落，腐朽的家具、门口的垃圾、窗外的杂物……还有来自她内心里的，对这个家、对自己真正背景和现状的厌恶。
本来还以为可以趁着交换生机会，暂时逃离这里，不料却落空了。
那些母亲在她儿时翻来覆去的叮嘱和泣诉，曾经是多么令她反感，如今，却成了她人生唯一的目标：
“你爸爸就是因为妈妈家里没钱，才会离开我们的。”
“雪莉，你要争气啊！要做个名媛，才能吸引到有钱人！”
“只要有钱，我们就什么都有了，你爸爸也会回来的。”
“雪梨，妈妈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培养你，你要争气……”
她捂上了耳朵，这时，手机却响了。
她瞄了一眼，双眼蓦地睁大，是震惊是难以置信，她竟有些微颤。
她接起手机，小心翼翼地问：“喂……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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