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怎么都没有想到，献祭仪式的契机，竟然已经提前出现过了。
而且，还是出现在了自己进行神临洗礼的时候。
可封印大天君的主体，是禁忌雕像，所谓的契机，也只能出现在禁忌雕像上面。
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
是自己的那一剑，让禁忌封印，产生了一丝缺口，从而为这场精心准备的复活仪式，提供了最重要的一个先决条件。
怎么会是他？
怎么可能是他？！
唐天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虽然他有可能是棋局中某个棋子的化身，但至少从现在看来，他仍旧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
他的意志，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影响。
所以对方无论如何精于谋算，都算不到他的身上去的。
但是那一剑，的的确确是他自己斩出来的。
而且还是因为无聊，随便挥了一剑。
这简直...
唐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本以为在这场有关于大天君复生的事件，是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他完全就是一个吃瓜群众的角色。
但谁能想到，吃瓜竟然吃到了自己身上。
唐天仔细地回想了一番当时的情况，的确没有找到任何异常的状况，那一剑，也完全是自己自主斩下去的，只是为了尝试一下日月仙剑的威力罢了。
这巧合，来得实在是有点太大了啊。
而看着唐天的反应，陆长歌也猜到了些什么，淡淡一笑说道：“唐兄，看来你我都是局中人啊。”
“我自知无法抗争，所以选择了妥协，甘愿成为他们的一颗棋子。”
“那么你呢？”
唐天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并没有当棋子的习惯。”
“我的命运，只由我自己做主。”
“若是真的有人想要让我充当他的马前卒。”
“无论他是谁，那就做好被掀翻棋盘的准备。”
他永远不会成为别人的棋子，永远不会！
陆长歌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唐兄，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你与我们都不一样。”
“我相信，就算整个世界都被困在了棋局之中，任人摆布。”
“那最后一个能保持自主的人，也只会是你。”
唐天没有说话，倒上了一杯月仙酒，送到了陆长歌面前。
陆长歌无法动弹，唐天虚空托起了他的手臂，将仙酿倒进口中。
“唔...”
“好清凉的槐花酒啊。”
陆长歌眼睛微微一亮，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可惜我马上就要死了，要不然的话，一定会向你多讨要几杯的。”
唐天收回酒杯，又将其添满，送到了他的面前。
此时，恰好有一朵接近干枯的槐花，从树冠飘下，落进了酒杯之中。
陆长歌并没有在意，浅浅地品尝了一口，轻声叹道：“如果你能早生一百年，或许我就不会走上这条道路了。”
“如果我能早一点与你结识，或许，也能逃脱这注定的命运。”
“可惜，哪有如果呢...”
唐天问道：“你后悔了？”
陆长歌沉默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
“后悔倒是不存在，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而且怎么说呢，我的结局其实已经很好了。”
“我把小莺成功送到了上界，也达到了我的目的，将竹爷爷成功复活了。”
“已经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甚至，那位存在都没有抹去我的记忆，让它保留了下来。”
“比起我来说，王子玉才是真的惨，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落到了一个如此的田地。”
唐天想了想道：“上界的人，应该还是记得他的吧。”
“那人只是不想让我们把这件事情及时汇报上去而已。”
陆长歌微微撇嘴：“难说。”
“我虽然不知道那人具体是什么级别的存在，但必定是巅峰之辈。”
“上界的人，也不一定能逃过他的凝视。”
唐天默默点头。
是啊，那位神秘存在，都能越过神尊大人，强行篡改天道了，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事情？
不过具体是什么情况，等去了苍穹之巅后，就知道了。
“其实说实话，我还是挺想看到你是如何挣脱这天地棋局的。”
“只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也没办法再帮你什么了，只能祝你，早日脱离这庞大的牢笼。”
陆长歌缓声说道。
两人已经聊了很长时间，陆长歌身上的伤势在不断恶化，比起刚刚见到他的时候更加严重，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消散。
唐天对他道了声谢，随后开口说道：“星河仙帝还在外面等着呢。”
“你...要见他么？”
陆长歌的眼睛里，露出了些许追忆之色：“星河么...”
“那个时代，其实本该是属于他的，是我窃取了他的时代。”
“以他的天资，登上苍穹之巅完全没有问题，却因为我，让他不得不走上了一条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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