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染心口一滞。
酸涩和疼痛如同海浪，一潮一潮打过来，打得她近乎窒息。
可面上，却在笑着。
她生的好看，一笑云开雾散，天都亮了，以至于很容易忽略她眼底跃动的水光。
“也是，像你这种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就是想卖也卖不出去。”她反唇相讥，笑颜又美又飒，“这么说，还能显得自己体面一点！”
“戚、染！”男人几乎是吼出来！
戚染面不改色，“我没聋，听得到！爷爷和爸妈这边既然已经默许我们自己解决这件事，你的花边新闻和我的声明也已经全网皆知，不离婚真的很难收场！”
“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不耽误你梅开二度，你也别阻止我追求性福。我同意净身出户，你麻溜签了协议书。怎么样？”
裴珩乜她一眼，“你在跟我说相声？”
还压上韵了！
戚染：说你妹的相声，说离婚！
离婚！！！
就在这时，男人的手机响了。
戚染的眼神下意识从他手机屏幕上扫过。
眼熟的名字让她瞳孔一缩，唇角弧度瞬间冰冷。
裴珩也正好想转移下注意力。
暴躁的接起来，情绪被语气带出去，“什么事？”
那头的人哭声顿了下，“裴总，然然姐出事了。”
“怎么回事？”
那边期期艾艾，“有黑粉尾随了然然姐，将她推出马路，出了车祸。人现在还在手术室抢救，记者收到消息把医院都给堵了。”
男人的眉头狠狠蹙了起来，“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看都没看戚染一眼，扬长而去。
被喷了一脸的汽车尾气，戚染脸色黑如锅底。
心底荒芜一片。
这大概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吧！
她裹了裹身上外套，正准备出门去打车。
一辆车停在她脚边，“少夫人，夫人吩咐我送您回去。”
……
戚染是在回去的路上，看见沈洛然被黑粉攻击，车祸送去医院抢救的消息。
撇撇嘴，难怪刚才裴珩跑得那么快。
这要是去晚点，万一见不着最后一面，岂不是皆大欢喜！
戚染恶毒的想着，手机就响了。
看了眼号码，她接起来。
那头是讨好的声音，“墨染大大，新书好了吗？”
“没。”戚染除了裴珩助理这个身份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网文圈知名作家墨染。
给她打电话的，是她的编辑红豆。
一听这冷淡的声音，红豆差点哭出来，“祖宗，你该不会最近又心情不好吧？”
墨染跟别的写网文的作者不一样，她纯粹就是玩票性质进的圈子。
也不图名利，写故事随心所欲。
可能正因为这份随心所欲，让她的文字充满灵性，才写第一本就一炮而红，屠榜各大渠道榜单，一书封神！
不过她有个特别特别特别让人头疼的毛病，那就是心情不好就摆烂，还是摆得彻彻底底的那种！
“嗯。”戚染的声音一听就很没心情。
红豆想问又不敢问，最后墨迹了一下，“那我跟你说个好消息，让你开心开心？”
“什么好消息？”戚染扒着车窗，任冷风拂面，将脑子里那些繁杂尽数荡空。
“你刚完结的那本书，被明导看中了。”红豆激动起来，“明导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年纪轻轻就拿下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的导演明煜。”
“哦，知道啊。”戚染依旧没什么精神，她不仅知道，还见过。
陪裴珩参加一个酒会的时候，匆匆一面。
是个……正直到刻板的人。
跟鱼龙混杂的娱乐圈格格不入！
“他想买你书的影视版权，并邀请你亲自操刀做编剧。”红豆又激动又忐忑，“你……愿意吗？”
戚染扯了扯唇，“版权可以卖，编剧就算了，我不想掺和娱乐圈的事儿。”
裴家握着传媒大半壁的江山，她作为裴珩的秘书，见识了太多娱乐圈的腌臜事。
再加上沈洛然这个被她老公一手捧出来的新晋女神，她对娱乐圈真是半点好感也没有。
……
医院里。
裴珩到的时候，沈洛然已经从手术室出来，并醒了过来。
头上缠着一圈纱布，人靠着厚厚的枕头坐着，脸色白的透明。
看到他，先红了眼睛。
“裴总……”
裴珩大步过来，踢了张椅子到床边坐下。
真的是踢，椅子跟地面摩擦，发出巨大声响那种，吓了沈洛然一跳。
“我问过公司了，你今天没有行程安排，怎么会被黑粉跟？”
私人行程，不会对外公布。她住的小区安保绝对过硬，不存在被黑粉蹲之类的情况。
沈洛然抿了下唇，委屈的红了眼圈。
助理在一旁解释道，“然然姐听说明导要买《凤栖天下》的影视版权，很喜欢里面的女主凤栖梧，所以想提前去见见明导，聊聊角色的事情。”
“这种事，要聊也是经纪人去聊，你去干什么？”
他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看穿。
沈洛然心虚垂眸。
又是助理帮她回答，“其实然然姐跟君姐聊过，但是君姐觉得，凤栖梧这个角色跟然然姐的形象不太符合。但然然姐实在太喜欢这个角色，所以想去找明导试试看。”
“你不相信你经纪人的眼光？”裴珩淡淡掀眸。
君姐是他给沈洛然安排的经纪人，也是飞鱼传媒的王牌经纪，捧出过很多大腕。
她有今天的地位，也全靠君姐一手打造。
虽然沈洛然在这件事上的确对君姐有意见，这会儿也不敢承认。
“裴总你误会了，我没有质疑君姐的意思。我只是，太喜欢凤栖梧这个人物而已。”
《凤栖天下》是部绝对的大女主ip，沈洛然虽然被裴珩捧成如今的一线地位，但其实并没有真正拿得出手的作品。
再加上这部戏被明煜看好，据说他还想要原作者亲自操刀改编，她觉得这对她来说，是个机会！
她不想放过。
眼底闪烁着野心的光芒，沈洛然再抬眼，已经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裴总，我真的很想演这个角色，您能不能帮我跟君姐说说，给我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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