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美玲拉着儿子的手，眼泪汪汪地说：“小瑞，你爸是为了你好，天底下做父亲的都希望儿子有出息。”
“妈，难道您也认为在农村做养老没出息？一个人有没有出息，不是看他一年挣了多少钱，做多么高大上的工作。
我在国外一年时间，那边人没有这么多的想法。扫地的清洁工、便利店的收银员、搞科研的科学家，人人都是平等的，每个岗位都需要有人做。
国家在鼓励振兴乡村，鼓励农村养老事业发展，但是很多年轻人都不愿意到农村发展，个个都想拥有光鲜亮丽的城市工作。
茉茉不一样，她知道农村老人养老的艰辛和困难。她为此在村里奋力前行，我作为她的男朋友想去帮帮她，这有什么错啊？”
姜美玲说：“你没错，你爸也没错，你们父子各有各的道理，但是你爸出发点是为了你好。”
“够了，不要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来绑架我。”
“小瑞，妈妈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不代表妈妈认可你这个决定。茉茉那孩子我见过，人是不错，但是你们真的合适吗？”
何瑞苦笑：“妈，我们合不合适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因为你和爸爸失败的婚姻，我差点对婚姻和爱情失去信心。
妈，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孩，想要和她在一起，想要和她结婚，你们为什么要用条条框框束缚我？
现在的婚姻真是挺悲剧的，两个成年人坐在一起，互相把彼此拥有的东西亮出来。
这是婚姻吗？这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这样的爱情太不纯粹了。如果是这样的婚姻，我不要也罢了。
在我看来，爱情不是利益的衡量，而是两个人有一起并肩努力，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奋斗。
不管你们怎么说，顾茉以后一定是我的妻子，您做好当婆婆的心理准备吧！”
姜美玲叹了口气：“小瑞，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妈妈要和你坦白一件事。其实当年你爸没犯错，犯错的人是妈妈。”
何瑞眉头紧蹙，问：“妈，您在胡说什么呢？当年是爸爸在外面有人了，你俩才离婚的。”
姜美玲看着儿子，说：“你已经长大了，妈藏在心里的事，不打算再隐瞒你了。
当初我和你爸结婚前，处过一个对象，而且都订婚了。
那个人后来去当兵了，他家里就和你外婆说要取消婚约。你爸一直喜欢我，我心灰意冷，就选了你爸。
后来我和你爸就来到了上海找活儿干，慢慢一点一点做强做大了。
没想到有一天那个人找到了我，说当年他是迫不得已，他很后悔抛弃我。
妈心里一直有他，禁不住他磨耳根子，就和他见了一面。那天他让我陪他喝酒，结果我们都喝多了，然后.......”
何瑞一脸错愕：“然后怎么了？”
姜美玲低着头，继续说：“然后我们就发生关系了，后来他就一直缠着我。
他从部队回来一直游手好闲，听说我和你爸做生意成功了，就故意接近我。
后来，他让我和你爸离婚，争取分到一部分财产，说要带我离开。
其实妈妈并不想离婚，因为我和你爸有了你，但是那个人却要挟我。
你爸后来还是发现了，我们这才离了婚，你爸给了我一笔钱，我就带着你离开了。”
何瑞惊道：“可是当年所有人都说是爸爸出轨了，连外婆也是这么说的。”
姜美玲抹着眼泪：“你爸是个好人，他知道一个女人的名节很重要，所以他把脏水泼在了自己身上。
我和你爸离婚后，那个人说要和我结婚，谁知道他骗走了你爸给我的钱就消失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在老家已经结婚了，他就是个大骗子。”
2
何瑞满脸错愕地问：“所以您当时每天夜里哭，不是哭爸爸和你离婚，而是为了那个浑蛋？”
姜美玲低下了头：“是的，妈妈很后悔，可你爸眼里容不得沙子。
我们也尝试过复合，但是他过不去心里的坎儿，破镜哪能重圆啊！
你白阿姨是你爸的秘书，见你爸离婚后整天借酒消愁，经常陪在他身边，后来他俩就结婚了。
这都是妈的错，所以妈没有再婚，其实就是在赎罪。小瑞，你一直错怪你爸了，他真的很爱你。”
何瑞仓皇失措地跑进了房间，往事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想起父亲在学校门口等他，他看见父亲时，却朝着父亲啜了一口唾沫。
每年过生日，父亲都会送他很多礼物，他即便再喜欢那些礼物，也会全部扔出门外。
上大学填志愿，父亲让他填报金融管理，他偏偏填报了最冷门的专业。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在和父亲作对，只是因为他以为是父亲不要了他的母亲。
他万万没想到，是父亲默默承担了所有，不惜扣上了一个负心汉的帽子。
第二天，何瑞来到医院看望父亲，白阿姨正在替父亲削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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