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轻轻地推门走了进来。
“沈柔姐姐……你……”赵萌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了印证自己不是在做梦，她伸手掐了一旁赵子阳的胳膊。
“啊！痛！赵萌萌，你有病啊！”赵子阳愤怒地瞪视着罪魁祸首者赵萌萌。
“果然不是在做梦。真的是渗透姐姐。”赵萌萌裂开嘴笑了起来。
“要印证你不是在做梦，你怎么不掐你自己的啊。真的是太残忍，太血腥，太残暴了！”赵子阳不满地抗议着。
“闭嘴！”赵萌萌不耐烦地吼了一句，赵子阳委屈的闭嘴，而秦伊莲和秦伊凤则偷偷地笑了起来。
原来舅舅怕妈咪。
沈柔看着赵子阳和赵萌萌的互动，笑了起来：“赵萌萌，好久不见，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岁月没有在沈柔那张精雕细琢的脸上留下痕迹，但是她骨子里却迸发出一种难以言喻地坚毅来。
“嗯……还好。你呢？”赵萌萌看着眼前的沈柔，依然是温柔如水的样子，就连『迷』人的笑容也没有一丝变化，但是她却从沈柔犹如深潭的眸子里读懂了很多。
或许，沈柔的故事比她还要长，还要惊心动魄也不一定呢。
“我也还好，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能再次见到赵萌萌，沈柔也是很高兴的。
“你……是我爸爸的主治医生吗？”赵萌萌看着沈柔拿着听诊器，走到了赵松源的病床边，开始给赵松源做检查。
“不是的。我只是过来看看而已。”沈柔莞尔一笑。
“嗯……主治医生是这家医院的院长。”赵子阳『插』话道。
“哦……齐楚啊。”赵萌萌恍然大悟地说道。
她看着忙碌的沈柔，觉得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齐楚是主治医生，那么沈柔是因为赵松源是她父亲，所以才特意过来看的吗？
不然忙碌的沈柔又怎么会有空过来看赵松源呢？
“嗯……对，齐楚是你爸爸的主治医生。另外……他现在的状况你们要有心里准备。尽量让他开心。他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也尽量帮他实现了吧。虽然这么说对病人家属来说很残忍，但是我不得不把真实的病情跟你们说清楚。”沈柔给赵松源做完检查，然后抬头对上赵萌萌清澈的眸子，轻声说着。
她知道这对赵萌萌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医生也有救不了人的时候，医生也是人不是万能的神啊！
“准备……你让我准备什么？我准备不了！我还没有听到他跟我妈妈道歉呢？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办？”如果说刚才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里，那么现在她基本上已经绝望了。
主治医生是整个s城最优秀的医生齐楚，而且告诉她父亲真实病情的又是她信赖的沈柔，这下她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了。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原谅我的医术有限不能拯救你爸爸。”沈柔有些自责地说道。
如果她是个医术精湛的医生，或许就能挽回赵松源的命吧。
但是人的阳寿在你出生的那一天就一已经定了下来，阳寿到期的时候任他是神仙也是救不了的，更何况是凡人的沈柔呢？
“沈医生，赵萌萌只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而已。希望你见谅。”赵子阳看赵萌萌的情绪不是很好，便出来替赵萌萌解释道。
“我知道的。我都了解的。因为我也经历过的，所以我都明白。”沈柔感慨地说道。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她曾经也面临过这样的难题。她也像赵萌萌这样的伤心绝望过，但是这些痛苦的情绪一点作用也没有，非但不能解决问题还能把自己搞的更糟糕。
“谢谢您的体谅。”赵子阳歉意地说道。
“赵萌萌……我先去查房，有什么事情记得来找我。”沈柔望着哭泣的赵萌萌说道。
沈柔知道对于此时的赵萌萌来说，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信息。
“妈咪今天怎么一直在哭呢？”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秦伊莲望着赵子阳这个舅舅，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来……舅舅……带你们去楼下玩儿一会儿好不好？”赵子阳知道赵萌萌现在的情绪很不好，现在的赵萌萌就像当初的他第一时间知道赵松源的寿命将到期时的情况是一模一样的。
“好哇。”
“好哇。”
秦伊莲和秦伊凤异口同声地说道。
“赵萌萌……我先带他们下楼玩会儿了啊。你自己一个人先静一静。”赵子阳对着掩面哭泣的赵萌萌说道。
“……”
长长的沉默告诉赵子阳，赵萌萌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嗯……妈咪又怎么了。”秦伊莲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问着赵子阳。
“哦……你妈咪啊可能是太累了。她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走……舅舅带你们一起去玩耍啊好不好？”赵子阳一手拉着秦伊莲一手拉着秦伊凤，高高兴兴地走出了病房的门。
“水……水……水……”病床上的赵松源蠕动着干涸的嘴唇，轻飘飘地说道。
哭泣的赵萌萌猛然听到赵松源的声音，急急地跑到病床边倒了杯水，然后用勺子舀了一小勺水，慢慢地喂给赵松源喝。
如此反复喂了几次，赵松源又沉沉睡去了。
”爸爸，对不起。我错了。”赵萌萌望着闭上眼睛的赵松源，泪眼朦胧地说道。
赵萌萌趴在病床边，静静地注视着赵松源的样子。
其实细细想来，赵松源不是没有给过她父爱。
“萌萌，来……上来啊，爸爸给你当马骑。”记忆里是赵松源跪在地上，示意她爬上他的背。
“萌萌，这个人字是这样写的，一撇一捺。”记忆里是赵松源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她写字。
“萌萌，看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记忆里是赵松源给她买了漂亮的公主裙。
“萌萌……”记忆里是赵松源……
儿时很多的回忆里，其实也有美好的时候。也许是后来的她太过悲伤和绝望，所以她才刻意掩盖住了以往的美好时光。
现在仔细想来，这些抖落在记忆里的美好片段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赵萌萌看着病床上的赵松源，不知道是真的困倦了，还是因为赶飞机赶得太累，不知怎么，她竟然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长很长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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