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柠意识依旧在，但睁不开眼，也听不见声音。
她只能感觉身体越来越麻木，越来越冰凉。
实力害她，却也吊住了她的性命，让她比普通人的生命力要强许多，即便血液损失三分之二，也依旧存着一口气。
苏柠在心底默默发问：“外面情况如何了？”
系统半是开心半是心疼：“宿主，您这一晕直接推动了整个任务发展，不要担心了。”
系统很难过。
为什么，不管是炮灰逆袭系统，攻略系统，反派救赎系统，又或者是积分排名倒数第二的内卷系统的宿主，全都没遇到这么多困难。
它这个“救世”系统真的这么菜吗？
它刚绑定时是高兴的，因为苏柠的各项标准都属于最高级的，甚至被总部的001神级系统看上了。
是它捡了漏。
就连签订契约它都是欺骗了苏柠的，苏柠是“救世”系统的第一个宿主，是总部的第一百八十八个。
它省略了几个字，让宿主误以为竞争很激烈罢了。
其实无论她努不努力，在“救世”系统的排名都是第一。
“宿主，这次任务结束，要不我们解除绑定吧？”
它不能给宿主提供任何金手指，只能靠着消耗微薄的能量检测一下周围的环境，换一个王牌系统，宿主只会走得更高。
苏柠此时的心情很奇妙，她觉得系统现在像个可怜的小狗。
“我不会跟你解绑的，”苏柠尽量用愉快的心声说话，“你就不想看看我们最终能走到什么地步吗？”
一开始是想过解绑的，但相处下来这个乖巧的小系统还不错。
“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东宫。
夏知钰坐在书房，垂眸盯着桌上送来的奏折。
便宜父皇从他回来就开始压榨他工作了，但平日里轻易批阅的奏折现在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他脑子里是自己师父，那个谪仙般的人，披着件外袍，水珠顺着发流入领口，小腿又细又白，再往下是非常完美的，堪称冰肌玉骨的双足。
血气方刚的少年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只能急忙回东宫，想要阅读些圣贤书籍挽救自己魂飞天外的思绪。
“师父是男人，师父是我表兄，我不该对他心生邪念。”
夏知钰闭着眼默念三遍。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夏知钰定了定神，开口道：“进来。”
门外的侍卫规规矩矩地汇报：“太子殿下，宫中的楚统领来信，说苏大人病危，让您有时间过去一趟。”
侍卫感觉身边起风了，再看去时，桌上只余一沓奏折，一支断笔。
苏柠躺在床上，身边围了一大群人。
太医首席摇着头道：“陛下，苏大人身体衰败，臣无能为力……”
在场的人无不难过。
大病初愈的顾言之傻在原地。
夏明齐久违地为一个臣子感到痛惜：“治，无论什么药材，一定要给朕治！”
如果不是苏柠，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身边人被买通，给他下了慢性毒药。
太医首席诊治的结果是，毒药前期会令他身体康健，真到发作时则是疾风骤雨一般，神仙难救。
好在发现的早，苏柠也算间接救了他一命。
“陛下，这不是药材不药材的问题。”太医叹了口气，“无论我用什么方法，都不能止住苏大人的血，再这样下去，恐怕撑不过一刻钟。”
顾言之扯着太医的衣领，红着眼道：“你可是太医院之首！你一定可以救他的对不对？”
“哪怕用最珍贵的补血药材也没那么快见效，止不住血，也只是徒增苏大人的痛苦罢了。”
白笙眼神复杂地拉开顾言之，“将军，你冷静点，我在南部时曾见过苏副将的这种情况，他当时也说太医治不了。”
顾言之松了手，眼底水汽凝聚：“你怎么不早说，他是如何撑下的？”
夏明齐也探究地望过去。
白笙闭着眼道：“我不知这种病因是怎么产生的，只是当时苏副将连续半月救人，几乎没阖过眼，那天是深夜，他身上挂着五六个难民，回来便成了这副模样。”
“第二天虽然无事，但从那以后苏副将就只穿黑衣，身上总是弥漫着血腥气。现在比当时还严重许多，可能是与亲王动手导致旧疾复发。”
这句话点醒了众人。
夏明齐沉着脸道：“把高贵妃一干人等押入天牢，严加审问，尤其要逼问戴伦亲王，搜搜他身上有没有什么毒药。”
“属下领命。”
两个御前侍卫神情冷漠地离开。
太医惋惜道：“可惜了，才十九岁的年纪，还未及冠。”
“你说什么？”
皇帝和顾言之的声音同时响起。
夏明齐是因为想到他丢失多年的表侄，顾言之则是因为苏柠曾告诉过他，她自己四十五岁。
其他人反应倒没那么大。
毕竟苏柠看着就年轻，十九岁虽然很小，但也不是不可能。
太医被他们吓了一跳，急忙解释：“臣的师父曾教过我摸骨龄，也算臣这一脉的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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