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维看着燕王，其实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感慨万千。
他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其实张百忍就是个冒牌货，燕王才是真主角吧？
这丫抢戏抢的也太厉害了。
关键吴维还挑不出毛病来。
他看向封千山，意料之中的从封千山脸上发现了他想要的表情。
很显然，封千山已经全信了。
不得不信，大部分吴维也信了。
小部分内容吴维估计有燕王自己主观臆测的东西，但也差不了太多。
很多事情都是可以互相印证的，燕王撒谎没有意义。
“怪不得你说只有公主对不起你，你从来没有对不起公主。”
这一刻的封千山感觉到了愧疚。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误会了兄弟这么多年。
他没想到，不仅是自己娶妻失误，其实燕王比他受到的委屈更大。
对于封千山的这种想法，吴维能够猜到。
他只有一个想法：
以后也要交这样感情丰富又好骗的兄弟。
“吴维，影响了你母亲在你心目中的光辉形象，我很抱歉。”
绝大多数情况下，死者为大。
一个人但凡死了，不管他生前做过再多的错事，都很容易被忘记。
而如果他还是一个名气挺大的人，那就会引起全民的怀念。
吴影死的足够早，芳华早逝。
吴影的名气也足够大，几乎站在了一个时代女性乃至武林的巅峰。
所以，怀念她的人很多。
除了剑门的那些幸存的人之外，已经很少有人会说吴影的不好了。
在世人的嘴里，吴影品貌双全，武功盖世，乃是不折不扣的天之骄女。
她嫁给燕王，是属于下嫁。
她远离燕云，是因为燕王负了她。
总而言之，吴影是没有错的，错的都是活人。
但真相，其实是不管死人活人的。
吴维不是张维，他对于接受吴影的真实形象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只是为了让自己更贴近张维的表现，吴维还是用沉默表达了一下自己的“难以接受”。
不过吴维没有表演太久。
“我是赵大的儿子？”
“是。”
“所以，我有资格继承这赵家的江山？”
“本来是有资格的，不过你自己亲手把赵大杀死了。”燕王摊了摊手，嘴角有一抹浅笑。
吴维眯了下眼睛。
张维大兄弟，我同情你。
不过，即便张维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估计也会这么做的。
想到这里，吴维也就摇了摇头，又想到了一件事。
“赵大曾经想过让我娶了赵清影？这是怎么回事？赵大不知道我的存在吗？”
“我不确定，可能他知道，但是他装作不知道。或许他最初应该是不知道的，否则你当年也不会被刺杀。但我把公主给你抢来的剑丹给百忍用了，后来又把你送入了帝京。他当年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如果还不明白的话，那就真的是装蠢了。”
“那他还让我娶赵清影。”
“娶了赵清影，然后再接掌我的王位，既能加深你对赵氏的感情，又能够给你一个合理的安排，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至于赵清影是你的亲妹妹，吴维，你读过的书也不少，应该知道，自古以来，皇宫就是天下间最脏的地方，比妓院都要脏的多。”
吴维无言以对。
很多道理适用于普通人，但的确不适用于皇家。
“二弟，你对公主的感情不像是假的啊。”
封千山没有想通这个问题。
燕王长吸了一口气，然后淡淡道：“本来就是真的。”
他的确从这个婚姻当中得到了足够的好处，但是在最初的时候，更多的绝对是屈辱。
如果不是真爱，他又怎么会蜕变成今天的燕王呢？
吴维倒是能理解，当初爱的有多深，日后就会黑化的有多厉害。
不过接盘侠吴维见的多了，这么牛逼的接盘侠，吴维还是第一次见。
“接盘能接到王爷这份上，也算不枉此生了。”吴维对燕王竖了一根大拇指。
老实人先下一城，完成了反杀。
“公主的确做了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但她也并非全无良心之人。最后，她还是帮了我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
燕王说的，自然是吴影为他去大战京师的事情。
“那一次，应该算是我对不起公主。我将所有公主对我做的事情都列了出来，包括她给我下了绝育药，我明明知道，但我还是喝了。”
对于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王爷，还有志于天下的男人来说，这当然是巨大的损失。
“这世间，最厉害的武器就是感情。公主最终还是被我用感情所打动，最后选择了帮我一把。作为回报，吴维，我会保证你一世荣华平安。”
这是他对吴影许下的誓言。
他曾经想过毁诺，所以把张维送到了京城。
但张维顽强的长大，而且迅速的成长到他不能忽视的地步。
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遵守这个誓言。
吴维看着燕王一半感伤一半愧疚的表情，忽然心中一动。
“王爷刚才说，公主不可能喜欢还是一个穷书生时候的你。但你成为了燕王之后，想来她就已经开始喜欢你了吧？”
燕王沉默，这本就是一种态度。
“所以，即便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但你娶了裘华容，她还是嫉妒，还是吃醋，还是不想让你再有其他的孩子。”
“或许吧，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燕王看着吴维，脑海中浮现出了曾经的一些过往。
“夫君，如果我放下一切，我们能好好的过吗？一生一世一双人？”
当时的燕王，只有三分激动。
剩下的七分，只是惆怅。
那个时候，燕王就知道，自己已经不会爱了。
“曾经我把感情放在第一位，懂得怎样去爱一个人，但那个时候，公主不喜欢我。
后来她喜欢我了，但我已经失去爱别人的能力了。后来的我，学会的只是爱惜自己。
从前我在她心目中，并不重要。后来她在我心目中，没有我的野心重要。”
吴维还能说什么？
吴影和赵大也是活该。
老实人发起火来，你们招惹的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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