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唐郁轻轻舒了一口气，
“你说得对。”
他淡淡道，
“是没什么好高兴的，我自己也不高兴，甚至觉得很难受。”
顾绒顿了一下，道，
“后悔了吗？”
“后悔什么？告白？”
“告白，还有……”
她看了一眼男人被掩盖在被子下的背脊，低声道，
“还有这个险些要了你命的伤口。”
唐郁哼笑一声，淡淡道，
“你在开玩笑吗？我不给你挡着，就你那小身板还不得直接被要了命？”
他轻描淡写的说，
“我昨天还梦见这一刀子落到了你身上，生生被吓醒了，醒来就觉得背上很痛，但这种痛让我安心。”
“因为我知道我给你挡住了，你没有受伤。”
顾绒没有说话，她也说不出话来。
嗓子发干，脑子也有点缺氧。
她此刻做梦都希望回到这次事故以前，不光是可以让唐少爷的伤口消失，还能回到他曾经的“死也不承认爱你”模式，哪怕是听他冷哼冷笑冷漠的和她冷嘲热讽打嘴仗，也比现在这样子好对付。
她张嘴想试图挑起其他什么话题，谁知唐郁并不放过她，继续道，
“至于告白，我也没有后悔。”
他闭着眼，表情平静的说着这些话，
“我坚持了那么久，挣扎了那么久，还被你拒绝了那么多次，我什么办法都想遍了，甚至都准备早早订婚早早结婚，可最后还是来了那个仓库，看到那把刀的时候还是脑子一片空白往前冲，然后我就明白了，我迟早得说这么一句的。”
他毫无预兆的闭着眼说，
“我爱你。”
顾绒：……
她面无表情。
此刻无比庆幸唐郁没有睁眼，否则一定能一眼看见她红得要滴血的耳朵，那热度简直让她怀疑耳朵是不是烧起来了。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掌心的手指甚至没有一点点受到触动的颤抖，唐郁脸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浮上了一层灰暗，但倒也不算太意外。
他淡淡道，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面无表情呢，大概跟你告白过的人太多了，所以现在听到这种话都能毫无波澜。”
顿了一下，他道，
“可我是第一次跟人说这句话。”
他的声音很低，很认真，
“是真正的，从出生以来的第一次，没有跟我的父母说过，甚至没好意思跟爷爷『奶』『奶』说过，其他的当然就更没有，你是第一个。”
他轻轻道，
“我也希望你是唯一一个。”
不要再说了！
顾绒面无表情，两眼发直的看着他床后的落地窗，眼睛都不想看他，总觉得害怕会用一脸的通红对上他漆黑的眼睛。
“但我不打算用任何方法『逼』你。”
唐郁表情平淡的说，
“我是第一次爱一个人，没有经验，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但我不会像那个陆横一样纠缠你的。”
顾绒：……
她有点无语的垂眼看他，
“你怎么知道他在纠缠我？”
瞬间『露』馅的唐少爷哑了一下，接着平静的转移话题，
“我突然觉得伤口有点痒，你帮我叫一下唐劲。”
顾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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