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豪门好像很注重下一代的基因。
医生感觉自己好像在无意间知道了什么大秘密一样。
连说话的声音都小心了不少：“这个，我不敢完全保证的。毕竟有些隐性遗传病，在发病前是完全看不出来问题的。”
陆桁舟眉头皱的更深了。
隐性遗传吗？
“那，如果一个家族，外婆辈，妈妈辈，都患有遗传方面的疾病，那么下一辈是不是也有很大的概率会患病？”
医生这下子沉默了下来。
他们几个人在那边讨论了很久，才小心的说道：“陆少，外婆辈，妈妈辈，都发病了吗？且在临床上的诊断都与遗传有关，是吗？”
陆桁舟又没了声。
要不是有浅浅的呼吸，谁都会误会他已经挂了电话了。
过了大概有两分钟之久，众人才听见那个传闻中矜冷高贵，不可一世的男人用一种近乎嘶哑的声音，很低的说道：“对。”
医生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下一代如果是女孩子的话，那遗传该病的概率可以说是相当大的。这就是为什么，有人因为遗传病传女的缘故，会在怀孕时诊断出是女孩子，选择流掉。”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沈竹漪当初一出生就会被丢掉吧？
她亲生母亲见她是个女孩子，知道她将来也会患病，像个疯子一样活过这一生。
温素钦不知道沈竹漪身上可能带着隐性遗传基因，所以，在自己孩子一出生就夭折时，把被人抛弃的沈竹漪捡回家，当做上位的工具，细心栽培。
陆桁舟靠在沙发上，手指无力的穿过短发，屋内静谧流淌着，微风吹动着窗帘，整个世界静的可怕。
他的心，很疼。
总觉得这个世界变态。
他的女孩已经受够了挫折，好不容易一切尘埃落定，突然又告诉她，你可能是个神经病，你的亲生母亲其实是个神经病……
如果有一天，她知晓这个秘密，真的会奔溃的。
她那么护着温素钦，不惜用命去护人周全。
到头来，成了个笑话。
医生也摸不透陆桁舟到底什么心情，他们等了足足有五分钟，才小心的开口：“那个，陆少，其实也没必要太悲观的。现在社会医学进步还是很快的，大部分难题其实都能解的。而且，那也不是绝对会遗传的。基因学这一块，本来就很复杂的。”
“知道了。”陆桁舟说：“今天这些话，一个字也不准透露出去，不然，后果自负。”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随手丢在桌上。
哐当一声，手机滑落，掉在地毯上。
他连捡都懒得捡一下。
一直到手机响了好几遍了，他才弯腰，捡了起来。
“喂，什么事？”
他语气都很疲倦。
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的。
季如故在手机那边，一下子都没听出他的声音来：“陆桁舟？”
“嗯。”
“……你干嘛去了？怎么声音成这样了？”
“别废话，说事。”陆桁舟烦的不行，连语气也沉了许多。
季如故郁闷：“你要的那位苏夫人的资料，我已经调查来了，还真挺丰富的啊。我发你邮箱里了，你自己去查看吧。”
沉默了下，又说：“我还是觉得，事情可能就是这么简单。要不然，沈竹漪跟那些人根本不可能扯上关系的。”
“墨离捅出来的幺蛾子，以往他撩过的对象，都被他那位未婚妻收拾过，这次大概是在外国，手没法伸那么长。所以，赶在事情曝光之前，她母亲过来收拾了。”
“……你，有在听吗？”
季如故一个人说了半天，陆桁舟连个鼻音都没有。
陆桁舟轻轻的嗯了一声。
季如故笑说：“要不你换个方向，跟这些人扯上关系的，你觉得会是什么身份的人？不是一般的有钱有势。沈竹漪的那个亲生母亲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是那副德行为了，你觉得，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就算要出来寻欢作乐，也不可能找她的，级别档次不一样。”
“甚至，再难听点，沈家就那么点权势，沈竹漪这个私生女不还是被诟病了好多年了。要是那个顶级圈子的话，那她估计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那可是个大污点，名门最看重的不就是面子吗？”
“总不能沈竹漪真是什么流落在外的公主吧？这根本不靠谱啊。”
陆桁舟就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但是，一切逻辑闭环，自恰。
他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可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季如故叹气：“知道你对沈竹漪的事格外上心，可你难道想看到出事才甘心吗？现在误会一场，什么事没有，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陆桁舟：“……我知道了。谢了。”
“客气。”
电话挂断。
陆桁舟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才去浴室，洗漱完，换了一套衣服，才出门。
……
沈竹漪出院休息了两天，就又回去上班了。
她几天没来，就算有秘书长暗度陈仓，堆积的文件也快成一座小山了。
一个早上，她忙的脚都快不沾地了。
秘书长倒了一杯水进来，她看也没看，喝了一口，表情瞬间变了。
“这什么啊？”
沈竹漪差点吐出来，盯着杯里的不明物体，两只眼睛都要发直了。
秘书长笑着解释：“陆少吩咐的，你这段时间不能喝咖啡。这些是草药泡的水，对身体有益。”
“……”她凑近，闻了下，表情更木了：“陆桁舟给了你多少好处，我开双倍，你放过我吧。”
“那可不行，陆少也是关心你啊。”秘书长很义正言辞：“而且，你这段时间元气大伤，是该好好补补的，你就乖乖喝掉吧。”
说完，她就飘了出去。
沈竹漪：“……”
得了。
陆少也是个男女老少通杀的货，看看，这才没多久，她的得力大将就已经叛变了。
吐槽亏吐槽，沈竹漪还是捏着鼻子，把那杯水一口气喝完。
然后，她的表情更茫然了。
陆桁舟跟她有仇吧？什么草药这么苦啊！
她正躺尸着，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砰的一声撞上墙，又弹了回去，缓缓合上。
沈竹漪抬眸，冷淡的扫了来人一眼：“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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