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据说是由统军使徐三在府中设宴,招待宴请宋国高阳关路前来的使者,魏国王耶律淳与萧王妃自然也到场参加,大家同饮甚欢。
只是外人所不知道的是,这一晚的客人散去之后,耶律王爷夫妇与徐统军夫妇又在后院共议要事,花了几乎整整一个夜晚。
因为耶律淳与萧菩贤女两人一起合计,终于彻底理清楚:关于徐三就是宋臣秦刚一事,除了最初引他进来的混同郡王耶律宁要承担近一半责任,然后小半责任会落在萧奉先身上,但是他耶律淳与萧王妃夫妇却也逃不脱牵连到的责任。
再看后果,耶律宁反正已经被贬,闲赋在家,他一个偏远的宗室,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而萧奉先可能会吃大亏,但也可能吃不了亏。因为他一直在皇帝的身上,谁知他的巧言善辩能不能将他的责任彻底推脱开?而且萧奉先要甩锅,最佳对象就是耶律淳夫妇——谁让他们从头到尾一直都与这秦刚有着各种无法解释清楚的“亲密”交往。
即使是萧菩贤女如今想去求助于长公主耶律延寿,但是此事在天祚帝对耶律淳的猜忌与防范面前,几乎是很难起到什么作用的。
还是萧王妃听来的那个“皇帝新衣”故事更能打动他俩:一个已经任过两京道军事长官、新封的集贤殿大学士、甚至差点就要成为金马驸马之人,居然会是宋国的一位封疆大吏!这样的事实如果暴露在天下人面前,天祚帝不就真的成为了那个光溜溜的“蠢货皇帝”吗?
事实的确已经如此,但要去告诉天祚帝真相的人,绝对不能是他耶律淳!
所以,在萧王妃的提醒与筹划之下,耶律淳主动与秦刚讲和,但他首先声明:他的底线是绝不可能会背叛或损耗大辽的底线。
“王爷多虑了!”秦刚立即表示,“今日之形势,一有命运捉弄,在下身处其中,也是身不由己,不再赘言;二是辽宋之间,和平共处是大势,某并无更改之意;最重要一点,想必王爷已经清楚,某之根基在于大宋东南,眼下南京道这里,只希望成为助力,而不是拖累,所以某与王爷的合作,定不会想损害大辽利益。相反,还会助力王爷在此的从政政绩!”
“空口无凭,何以为证?”
“事实为证啊!王爷难道没想到过,这四海银行是谁的产业?他们为何同意借钱、而又指定借钱只能用于修驿道呢?”
耶律淳一想,对啊!其实他只是个性谨慎,因早年曾被耶律乙辛推荐过皇储,便在天祚帝登位之后刻意藏拙。
实际上他自从到了南京道后就明白,此地本有着得天独厚的商业运营环境,就算没有天津寨,光是辽宋边界上的几个正式榷场,就足以为全道带来丰厚的财富。
但恰恰因为是边境,历来南京道的统军司与留守府各行其事,驿道失修只是表象,最终各方面基础缺乏、经济失衡、贫富分化,这才导致了如今的困局。
“你无非就是担心把这钱用于其他地方,会被那些官吏们贪污了吗?”耶律淳勉强说道。
“贪污克扣,哪里能杜绝?就算是修路,一时管不到,同样会有脏手伸过来。只是,修路毕竟能落在实处,交通便能带动经济发展,这里的道理恐怕无需我再强调吧?”秦刚笑道。
“驿道修成,由天津寨至析津府便都是坦途大道,畅通无阻!也就是说,万一南边宋国有意出兵,自此海港上岸,兵锋所指,旦夕可达析津城下,这可就是徐统……哦,应该是秦少师深谋远虑之下所立的奇功一件吧?”萧菩贤女突然开口提出这样一个看法。
“哈哈哈!”秦刚听了直是摇头,反问道:“敢问萧王妃,辽宋之间,孰攻孰守?孰更善轻骑奔袭?孰更擅长据城坚守?”
萧菩贤女一时被问住了,这确是常识:中原政权历来对北都是采取防御为主的策略,要么修建长城,要么占据关隘。而自从辽国夺了以南京道为主的幽燕之地后,大宋在河北地区因为无险可守,从而只能采取挖河塘、种树林,甚至强行推广种稻,增加水田,用来尽可能地阻隔骑兵的行动,防止辽军可经长驱南下。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南京道的驿道继续荒弛下去,才算是符合宋国的防御利益。
而且南京道的驿道修建完善了后,除了商人运货更加方便了以外,辽军在边境的防御力量定然也是增强了不少——因为有了这些驿道,辽军只需要集中驻守几个主要州县,边境一旦有事,立即席卷而至。所以萧菩贤女以此指责秦刚以此利于宋国的理由根本就立不住。
“哎!按理来说,咱们两家之间,王爷与将军是有着这么多年的交情,本位与文姬妹妹也有颇深的情谊。”萧菩贤女另起了一个话题,重点自然是在后面的“但是”,“但是,将军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拒了长公主耶律延寿的这个好姻缘。不瞒你说,这延寿公主可是有话交待,非得要我和王爷能够帮着她找机会打压将军,出出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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