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卡洛琳第一次看见如此坦荡地说出自己脑袋有问题的家伙，她的诊疗费相当昂贵，这就使得接受她治疗的病人非富即贵，所以那帮人往往都只会隐喻自己最近碰到的麻烦，而从来不会如此坦荡地指着自己脑袋说自己脑袋出问题了。
眼前这位顾客很好地给了卡洛琳一个措手不及。
“韦恩先生，您还真是挺幽默，要是您的大脑出问题了，那您应该去看脑科医生，而不是来我这里。”卡洛琳微笑着将其当作了一个玩笑。
“不，卡洛琳医生，我说的是真的。”里昂则相当倔强地摇摇头，“我并不是指我的大脑出问题了，而是最近我的脑袋总是不受我控制地去想很多奇怪的东西，那些东西让我分不清究竟是真是假。”
“您看到了什么？”卡洛琳问道。
“我看见了很多奇怪的人，他们有的是来自艾泽拉斯的王子，有的是来自中世纪的猎魔人，还有的会魔法...总之他们每个人都很奇特....我总感觉自己好像在无数个世界穿梭一般...”里昂有些痛苦地答道，“我已经快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儿了，甚至...就连我的名字，我也是胡乱编造的...”
听完里昂的说辞，一直保持着镇定的卡洛琳也有些绷不住了，在用一个优雅的笑容掩饰自己的尴尬后，她才缓缓开口问道：“那么，韦恩先生，既然您说您的名字是编造的，那您真实的名字是什么？”
“忘了。”里昂回答的倒是无比干脆。
卡洛琳微微点点头：“好吧，韦恩先生，那我还是这么来称呼您，希望您别介意。”
里昂摇摇头表示自己无所谓。
“介意我问一下您最近是不是遭遇了什么别的事情？”卡洛琳在自己笔记本上记录着。
“刚刚我说过了，我的大脑总是止不住地去想那些事情。”里昂答道。
“不，我是说您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大的，难以克服的困难？”卡洛琳解释道。
里昂想了想，摇了摇头：“最近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请问，卡洛琳小姐，这和我如今的境况有关系？”
“人类的大脑在经受了一些自身难以接受的挫折时，往往会采取保护的方式来忘掉很多东西，同时又会让您产生幻想来彻底忘记自己经历的意外。”卡洛琳解释道，“我无从知道您身上是否发生过什么，所以，我只能这么来推断。如果您和我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建议您应该按时服用镇定的药物。”
“我这个人最讨厌吃药，还有没有别的方法？”里昂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长期的心理干预或许也会有用，但很不凑巧，我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所以，我可以推荐您去另一位心理医生那里。”卡洛琳在本子上写下一个地址递给里昂，“我会向他转告您的情况。”
里昂收下便签，有些无奈地点点头：“好吧，看样子也只能这么办了。”
卡洛琳微微笑了笑，起身便准备送客。
出了对方的办公室，里昂便收到了贾维斯的联系。
“分头，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贾维斯的语气微微带着一丝玩味，“治疗怎么样？没被那位卡洛琳小姐发现什么端倪吧？”
“她现在没准觉得我就是个神经病。”里昂答道，“真诚就是最好的必杀技，这是你教我的，你刚刚说有意思的事情是什么？”
“卡洛琳·图灵，关于她，我发现了一些更有趣的东西。”贾维斯答道，“我在她替你治疗的时候黑入了她的电脑里，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别卖关子，贾维斯，我最讨厌别人吊我胃口，除了艾达。”里昂道。
“这位卡洛琳医生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心理医生，好吧，或许她确实在心理介入上确实有些东西，但我更确定她是个精明的黑客。”贾维斯答道，“我从哈罗德先生那里了解了一些事情，有人雇佣了HR来谋杀这位可怜的女士...”
“等等，HR又是什么？”里昂不解。
“一个当地腐败警察组成的组织，我刚刚也调查了一下他们，这帮人只要给钱什么都做，比黑帮还要黑。”贾维斯答道，“回到正题，就在刚刚我找到了雇佣这群黑警的雇主。”
“雇主是谁？”
“根。”
“什么东西？”
“这可以说是一个代号，里昂。一个名叫‘根’的黑客花钱雇佣了HR的人来谋杀卡洛琳·图灵。”贾维斯的语气带着些许笑意。
“懂了，这个叫根的家伙是这位卡洛琳·图灵的同行，想要铲除对手？”里昂回应道。
“刚刚我说了，这位卡洛琳女士确实是个黑客，你再猜猜她的代号是什么？”
“赶紧说。”
“她就是根。”
“啥？”
里昂在车上愣了一下，一时间有些没有捋顺思路。
“她自己雇人来杀自己。”贾维斯继续说道，“听上去有些奇怪，但事实就是如此。”
“为什么？”里昂不明白，“她想自杀，但下不去手？所以雇人来动手？”
“不，我觉得没这么简单，”贾维斯否定道，“她本身就是在网络上活跃着的传奇人物，没理由想要自杀。唯一的解释，她在试探。”
“试探什么？”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哈罗德和那位里瑟先生的工作是什么吗？”贾维斯的语气变得笃定起来。
里昂瞬间明白了过来：“她是在试探你的老板和他的伙伴会不会来拯救她？可，这么做的目的...啊，我明白了，这女人是个黑客，没准她在网络上发现了那个AI的蛛丝马迹，她想借此来验证这个东西到底存不存在。”
“你还不笨，里昂。”贾维斯笑道，“我在据点等你，这件事我还没和我现在的老板汇报，让我们等着看乐子吧。我有预感，这件事肯定很有趣。”
里昂也是笑了笑，随后一脚油门离开了大厦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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