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晚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因此毫不意外。
“能先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宴会吗？我好提前准备。”
“这个不用你考虑，你跟着我就好。”宋阳拨动了一个电话，放在耳边冷声说，“让他们先在宋宅等着。”
顾向晚安静地注视着他，等待他接着来的话。
“至于宴会，”宋阳牵动唇角，饶有兴味地笑了，仿佛别有深意，“订婚宴会。”
顾向晚愣了一秒：“订婚吗？”
对于有名有姓的豪门世家来说，就算是毫无感情的商业联姻，步骤也非常复杂繁琐，异常重视。
在真正婚礼之前的订婚宴、订婚仪式，同样必不可少。
像她和宋阳这样直接领证，任何仪式都没有的，才是真正的异类。
宋阳眸光微闪，注视着她：“你很羡慕？”
顾向晚摇摇头：“没有。”
对她来说，没有那么多仪式才是最好的，至少，在离开的时候不至于太过伤心。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她不敢细想，只能强迫自己去想其他事情，她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继续工作了。”
“我说过了，你的时间我说了算。”
宋阳从办公桌后面起身，慢条斯理地将袖扣整理好，扯了扯领带，每一个动作都贵气十足。
然后他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向顾向晚：“现在，跟我回去。”
“去哪？”顾向晚一脸茫然，却见宋阳已经离开了，连忙快步跟过去。
陈助理给他们拉开车门，两人坐了进去。
“所以这是去哪？”
陈助理表情有些惊讶：“少夫人还不知道吗？宋少预约了顶级高定设计师，就是想给您设计明天的礼服，现在正在宋宅等着呢。”
顾向晚摇摇头：“宋阳刚才没说。”
“可能是宋少想给您一个惊喜吧。”陈助理表情有点尴尬。
“闭嘴，开车。”宋阳闭着眼假寐，冷冷地出声。
陈助理闭上了嘴，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了。
顾向晚戳了戳宋阳，说：“明天穿的礼服，现在设计，应该来不及吧？”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还有，把你手拿开。”
“哦。”顾向晚面不改色地收回不安分的手。
既然确定明天能来得及，顾向晚索性不再多话，拿出手机看了一下。
这一看不要紧，在手机上看到了宋知舟发过来的消息。
下午三点发过来的，正是她给宋阳煮咖啡的时候，所以她才没注意到。
她犹豫片刻点进去。
宋知舟说：“那天我和叶蓁蓁说开之后，回到酒店见你，可前台告诉我，你已经离开了。这话可能现在说有些迟，你没事吧？”
“宋学长，对不起，那天……让你看笑话了。”
“我才应该说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姐妹也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
“不，多亏了你，我才认清楚她的真面具，虽然代价有点大。”
她一直以为，就算继母叶雪悠不喜欢她，就算她们不是亲生姐妹，她和叶蓁蓁也会是最亲的姐妹。
“我有点好奇，你和叶蓁蓁说了什么？那天回家，我看到她眼眶红得像兔子、肿得像核桃一样。”
“你不会想知道的。”宋知舟笑了一下，问，“话说回来，你和宋阳是什么情况？真的是男女朋友吗？”
“不是，是夫妻。”
隔了好久，宋知舟才回复道：“原来是这样啊，他父亲那边……”
顾向晚理解他的意思，她笑了笑，打字：“他会和我一起面对的。”
毕竟，他们签了结婚协议。
“需要帮助的话，随时来找我，我想我们还是朋友。”
“当然，那就多谢学长了。”
顾向晚只是说说客套话，就算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她也不可能去打扰他。
“也祝学长和嫂子白头到老幸福长久。”
宋知舟打了又删，删了又打，长时间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之后，顾向晚才接到宋知舟的新消息。
“其实……算了。”
他说：“谢谢你的祝福。”
抵达宋宅的时候，设计师和他的助理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宋阳，这两个人赶紧上来打招呼：“宋少，您上次让我们设计的礼服已经带过来了。”
上次设计的？
顾向晚偏了偏头，有点疑惑。
设计师看向顾向晚，说：“这位就是庄……”
他后面的字眼还没来得及出口，陈助理赶紧打断他，说：“对，这位就是少夫人，顾向晚。”
“顾小姐真是天生丽质，第一眼就惊艳了我，”设计师恭维几句，然后说，“少夫人可以先试一下，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可以现改。”
设计师说着，让助理把那件高定礼服拿出来。
那是一脸米白色的及踝长裙，剪裁完美做工精细，腰间有一条黑色细腰带，简洁又高贵的设计。
但感觉和她不太搭。
既然是宋阳让人设计的，那应该是按宋阳的审美来的吧，可能宋阳喜欢这样的。
顾向晚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去试了裙子，然后从卧室里出来，站在宋阳面前，笑吟吟地问：“怎么样？”
宋阳看了一眼，没说话。
她觉得宋阳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爱怜，又像是愧疚。
等她想要仔细看的时候，就再也察觉不到一丝情绪了。
陈助理说：“少夫人本来就好看，穿上这身衣服更漂亮了。”
宋阳眼尾一挑，吝啬地给予评价：“还可以。”
顾向晚笑了一下，柔声说：“我感觉这个裙子不太适合我。”
“不喜欢？”
“这倒不是，”顾向晚想了想，回答他，“可能是错觉吧，我去换下来好了。”
“去吧。”宋阳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没什么情绪地说。
陈助理欲言又止地看了下宋阳。
“宋少，这样不太好吧……少夫人都觉得不太适合她了。”
陈助理有些心疼顾向晚，这件衣服本来是宋少送给庄雪莹的生日礼物，从设计到面料、到服装设计师都是庄雪莹喜欢的风格。
这个设计师很难预约，宋少为此投进了很多金钱和时间，原本却是打算给另一个女人的。
少夫人如果知道真相的话，会难过的吧。
宋阳冷冷地看他一眼：“你怎么就知道，她会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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