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官玉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时间已经差不多过去一个小时。
她用毛巾擦擦头发，将房门的锁打开。
下一秒，赵琴就转开了门把手，幽怨地瞪视着她：
“你今天洗澡，为什么要这么长时间？平时不是十几、二十分钟就好了吗？”
上官玉摸摸鼻子，“因为我今天突发奇想，于是泡了个澡。”
赵琴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你总不会是故意的吧？”
“那怎么可能呢？”
上官玉才不会蠢得承认：
“我是那种明知道你们会来，还故意泡澡的人吗？”
她又摸了摸鼻子。
事实上，要不是怕做得太过分，上官玉还想再延长一个小时呢。
赵琴怀疑地撇撇嘴。
她把每晚睡觉必备的玩具熊，放到之前铺好的地铺上，盘腿坐了下来。
“上官玉。”
上官玉正在涂面霜，听到她的声音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对柏大哥……现在是什么感觉？你还喜欢他吗？”
上官玉开始涂眼霜了，“我没想到，你到现在还看不明白。”
赵琴面色平静，但手却揪紧了身上的真丝睡裙：
“这不算一个答案。”
这是一个赵琴真正平静的时候，绝对不会做出的举动。
上官玉在心底叹了口气。
她回转过身，认真地凝视着赵琴的眼睛。
“过去，上官玉的确爱过柏梁——”
这是属于原身的情感，就算现在是上官玉占据了这具身体，她也没有资格、也不应该否认原身的爱。
赵琴没想到上官玉会这么坦诚，顿时张大了嘴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老实说，她刚刚开口就有些后悔了。
只要是明星，牵扯到劈腿、三角恋，总是会被钉在耻辱墙上的。
尤其是女明星，网友们更是要求了极高的道德标准，恨不得她们个个都立一个贞洁牌坊。
“——但是我上节目之前，就已经放开这段感情了。现在，我喜爱的人是奥菲斯。”
说完这些后，上官玉就回转过身，没有再做出任何解释，好像这就已经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赵琴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干巴巴地小声道歉：
“对不起。”
赵琴也不知道，她在为什么而道歉。
她只知道，在一个不留意间，这三个字像是自己有了意识一样地从她嘴里蹦了出来。
为了什么呢？
为了之前捏造的黑料吗？
为了过去屡次的挑衅吗？
说来也是奇怪，赵琴自认脾气不好，惯会看人下菜，但也不是对情敌这样赶尽杀绝的人。
以她的行事作风，最多带着柏梁招摇过市，在上官玉面前耀武扬威就罢。
怎么会这样对上官玉下死手呢？
万一她因为被全网黑，挺不过来，一个想不开自杀了怎么办？
一想到上官玉可能会跳楼，摔得血肉模糊的样子，赵琴就全身寒毛竖起。
但此时此刻，她还处于镜头之下，也不可能把上面的所思所想，都跟上官玉推心置腹地说清楚。
赵琴用复杂的眼神，看向上官玉，再次说了声：
“对不起。”
上官玉抬起眼，透过梳妆镜回望向赵琴。
她并不能准确地明白，赵琴到底在为什么道歉，但看着赵琴的眼睛，她似乎又能清晰地分辨出一些。
只是……
“现在的上官玉，可以接受你的道歉。”
上官玉说了一句拗口的话。
所有爱恨，都随着死亡而湮灭。
她能原谅的，也只是赵琴对她做的。
赵琴并不明白其中的分别，她只知道自己被原谅了，脸庞瞬间被点亮。
她小小欢呼了一声，很快又压制住了自己，脸上流露出八卦的神色：
“那你对奥菲斯……你怎么知道他就是那个对的人？”
上官玉已经完成了晚间的护肤，干脆也盘腿坐到了床上。
她摇摇头，坦白道：
“我不知道。”
“那你……”赵琴皱起了眉。
上官玉的嘴唇微微弯了一下，“没到生命的终结，谁又能确定什么叫对的人？”
赵琴抱起手臂，气鼓鼓地抱怨：
“别拿这些有的没的来搪塞我。我最讨厌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说了一大堆，把人绕得云里雾里的，结果跟没说一样。”
上官玉失笑。
赵琴这性子，和柏梁还真是绝配，都是标准的现实主义者。
上官玉撑着下巴，对她说道：
“这么说吧，我是比较相信第一感觉的人。有些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会不会喜欢上他，已经是注定了的事情。”
赵琴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能明白，但我不能理解。”
“那很好，说明你不是上官玉，我也不是赵琴。”
上官玉自然地接了下去。
赵琴蓦地笑了起来：
“要是一个小时前谁告诉我，我们会这样面对面说话，还聊到感情的问题，我一定会把那个人的脑袋塞到马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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