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双手合十，顶在下巴处，开始提问。
“你们为什么会来宾州高中？”
“节目组叫我们来，我们就来了。”
余日晚盯着他被顶出来的下巴肉，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两人都不是第一次被警察问话，这位查尔斯警探，更是在这十几天里隔两天就要见一回，早就失去了对警局和警察的好奇之心。
现在，不过就是例行公事般的，一方问，另一方答便好。
“你知道是节目组的哪个人对接校方的？又是哪一方提出的合作？”
“具体不知道是谁，但是听口气，应该是学校这边主动联系的节目组。”
“学校主动的？”查尔斯放下手，“也就是说你们来学校，也就是从一点半到现在，差不多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许尔文算了算时间，点了点头。
两人身后做记录的小警员听到这里，不由地感慨了一句：
“那你们也真够厉害的，两个小时的时间，都快把学校搞垮了……咳咳……”
查尔斯斜着看了一眼，小警员立刻假装咳嗽两声，闭上了嘴。
“那接下来，麻烦你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做了前面那么多的铺垫，查尔斯终于问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小警员也不开玩笑了，抓起笔严阵以待。
但被寄予厚望的余日晚和许尔文，却只是苦笑一声。
“不是我不说，警探，而是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呢。”余日晚摊了摊手。
“是呀，我们只是表演了一个舞台剧，然后老奥就让我们摁住人，学校里的师生们都好像不对劲，一个个嚷着头疼，接着你们就来了……”
许尔文清晰而又混乱地说了整个过程，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查尔斯没有说话，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手臂，审视着两人的微表情和肢体动作。
他们并没有说谎。
看来关键点，还是在那几个人身上。
查尔斯的目光，移向了上官玉、奥菲斯和江浸月三人。
说来也是巧，上官玉恰好和人结束了对话，不经意地看向这边，便与查尔斯的目光直直地撞上。
查尔斯一笑，上官玉也笑。
奥菲斯和江浸月似乎也想跟过来，却被上官玉阻止了。
“我讨厌警察。”江浸月的表情恹恹。
“就你的身份，喜欢警察才怪了。”奥菲斯回击，旋即看向上官玉，“警察来了，要紧吗？”
上官玉笑笑，“又不是我们策划的事情，我们着急什么呀？放心。”
她慢慢走过来，率先伸出了手，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这一次，又要辛苦警探了。”
查尔斯握了上去，老朋友般地晃了晃便松开，“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又有什么辛苦可言呢？”
上官玉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查尔斯警探，这思想觉悟就是高，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算是问了个好。
查尔斯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示意上官玉坐下来聊。
上官玉从善如流，镇定地坐了下来。
两人都心知肚明，真正的谈话现在才要开始。
“不知道女士能不能和我说一下，整个事件是怎么发生的？”
上官玉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余日晚和许尔文，有些疑惑地反问：
“探长刚刚已经问了他们，应该对整件事情有所了解了吧？”
查尔斯眼神一闪，正要说话，身后的小警员就插了句嘴：
“别提了，他们俩一问三不知，啥都说不明白。”
“原来是这样呀……”
上官玉假意吃惊地捂住嘴，遮掩着唇边的笑意。
她当然知道，对每个人询问案发经过，是做笔录的必要流程。
她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想旁敲侧击一下，余日晚和许尔文都说了些什么。
如果都说了，那么她就要稍微斟酌一下自己的措辞；但现在，他们什么都没说，留给她发挥的余地可就多了。
查尔斯皱眉，没好气地对小警员摆摆手，“你去戴茜那边，和她换个班。”
小警员指了指自己，“我？为什么？”
他才刚刚到岗没两天，对所有的案件和当事人都抱有极大的好奇心。
“快、去！”
查尔斯没耐心和他解释。
“哦，”小警员正好收拾收拾东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好吧。”
上官玉对这个小警员的印象倒是不错，毕竟他再历练几个月肯定会脱胎换骨，也就没有现在的单纯好骗了。
“这个臭小子……”
查尔斯摇了摇头，有点恨铁不成钢。
始作俑者上官玉，倒是劝了他一句：
“新人嘛，欠缺的只是经验和磨炼，但是这份纯真的心却是难得。”
查尔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作为既得利益者，她当然可以在一旁说风凉话。
这下好了，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压迫感，被这小子全都破坏了个彻底。
不一会儿，一个表情严肃的女警官走了过来。
“长官，你找我？”
“黛西，你来了。”
查尔斯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柔和起来。
这倒不是因为什么男女之间的暧昧关系，上官玉看得出来，查尔斯很信任这名女警官。
那么，估计是因为她本人的素质过硬，是查尔斯的得力干将吧。
不过上官玉也不怵，大不了就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罢了。
黛西坐在了之前小警员待的地方，可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上官玉不用回头看，就可以感受到她的视线，来回地扫拾着他们三人。
其中，停留在她自己身上的时间是最长的。
查尔斯也重新找回了谈话的节奏。
“上官玉女士，当时礼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不能麻烦你配合一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告诉我们？”
“自然可以。”上官玉耸耸肩膀。“就算探长你不问，我也会这么做的。”
她顿了顿，微微笑起来，将查尔斯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毕竟，配合警方的工作，也是我们每一个人应该做的事。”
查尔斯定定地看着上官玉。
上官玉也毫不示弱地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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