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偲……平时……是这样的？
这……哪里还有一丝学校里的学霸气场。
私底下跟他们几个人，也从未有过这般情绪激动的孩子气。
手机对面似乎也很习惯李偲的这种态度，冷冽的声音却异常温柔，“思思喝酒了啊，又调皮打人了？”
“喝了，打了。现在该你来尽点当哥哥的义务了。”
哥哥？
李偲有哥哥？
不对，不是。
不可能。
哪家哥哥跟自己的妹妹这么说话的？！
当他没有妹妹，就不认识有兄妹的朋友了吗！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好嘛！
心中滋味万千，宛如一口闷进半瓶烈酒，烧得五脏六腑拧巴着疼。
面上却是一丁点情绪不敢泄露。
“用的上的时候就知道叫哥哥，平时怎么骂我的来着？”
李偲权当没听见，”夜爵会所自己定位，明早我睡起来，这一带必须全都记住，他们的老大到底姓什么！！”
“就这事？这种事让蒋徐处理一下不就行了，她不就在你那儿？”
“不管！这事儿就找你！别忘了臭老爹交代过你什么！就、找、你！”
论起蛮不讲理，李偲自认天赋异禀。
“那你直接找小小爸爸，效果更好。效率也更快。”电话对面应对胡搅蛮缠的功力也是了得，温声细语，不疾不徐，任由李偲耍脾气，一点不耐烦也没有。
寒榵忍不住站开了两步，实在是不想再听下去。
只恨夜太静，说话太吵，吵得他胸口疼。
谁知他刚挪动脚步，那边李偲真的炸了，完全不是先前的使性子那么简单，寒榵很清楚，这是真的生气了。
对方说了什么？
轻易就能踩到李偲的雷区，引火点爆。
怎么做到的？
“别想骗我给他打电话！别想！我他妈不干！”对着手机吼完，一怒之下举起就要砸。
下一秒对面像是有心电感应般，“行，不打就不打。思思乖，把手机还给人家吧。我要不是随手查了手机号的机主，你这通电话打到天亮也不会打通。也不想想，什么陌生号码都敢拿来给我打电话。”
手机被李偲扔到寒榵怀里，听到这话，又忍不住扑上来，压住寒榵对着他怀里的手机继续骂。
“你做梦！这手机就20%电量，打到半夜就关机，做你的春秋大梦打到天亮！”
寒榵被撞个踉跄，跌坐在地。
单手撑在身后，单手虚虚圈扶住李偲防止她摔倒。
通话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免提公放。
“好好好，”无奈又宠溺的男声从他的手机里传出来，让寒榵心乱如麻，“我们小迷糊最棒了，喝醉了逻辑依旧严谨。乖乖回去吧，我让陈绪去接你。”
对话说到这里，对方估计等不到李偲回应，就准备自己挂断。
突然，寒榵忍不住出了声。
“我……”
声音透着微微颤抖，惹得趴在他身上的李偲抬头看过来，以为自己太重压坏了少年郎，赶紧手忙脚乱挣扎着起身。
寒榵脑子一抽，虚扶的手臂把人圈住，不让她乱动，眼睛直直看进她眼里。
眸子里盛满李偲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圈住人便定心了般，稳住情绪，再开口已经平静泰然：“我可以送她回去。”
呵的一声听不出情绪的轻笑。
“辛苦了。”居然是公放啊，小迷糊对这小子挺放心？
“应该的。”寒榵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
两边默契的同时挂断，动作利落的一点也看不出言语上的谦逊绅士。
……
哥哥、蒋徐、陈绪，这些都是谁。
思思、小迷糊，这些喊的都是李偲么……那么亲昵。
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寒榵觉得胸腔里的烈酒，好歹算是烧完了。
现在彻底换成酒精和汽油，整颗心脏快要爆掉！
鉴于两人都喝了酒，各自的车是都没法开了，只得手机叫了辆车。
车子来之前，两人站在路边等，寒榵想起最近的新闻，便随口对李偲叮嘱道：“一个人的时候不要叫这些车，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坐这些车，不安全，今天是有我在。”
李偲一双狡黠的眼睛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在欺负还是不欺负之间犹豫了半秒，最终选择了前者。
“谁敢动我？找死急着抢投胎？”
寒榵一噎：……
也是，活腻了。
但再如何知道李偲彪悍，该他份内的担心，不能少，也少不了。
“未成年保护法是保护受害者，不是你随意杀人的挡箭牌。”
“正当防卫没毛病。”
寒榵又是一噎。
上了车司机倒是老实客气，还提醒两人系好安全带。
等到了李偲家，寒榵才突然意识到，这似乎好像……仿佛大概……是他第一次送李偲回家！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满打满算有四年。
即便最初私下里偷查过李偲的背景资料，也知道她家地址门牌号，但那仅限于一张纸上的一小串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文字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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