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夫人已去,您再跟着去,那少主呢?”
“少主怎么办,他还那般年幼。”
“还有,您又将帝君和小域主置于何地?”
“他们已经送走了那般多的人,您就一点都不心疼吗?”
“您从前不是这般的,您从前最是心疼帝君和小域主的,您是何日起,变得面目全非了?”
夜已深,秦家却是灯火通明。
大厅摆着一副棺材,棺材前,此代秦家主握着剑,却被秦家暗卫首领拦了下来。
秦微光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副景象。
暗卫首领心中微惊,今晚之事发生的太过突然,秦小域主不喜夫人一事秦家暗卫人尽皆知,家主如此作为,他存了些私心,并未及时通报。
怎么小域主还是来了。
“不必劝他,秦梧,你让开吧。”
她如此说,秦梧也只能听吩咐。
他们秦家暗卫忠于秦家,献于璃月,最最敬仰的确是帝君与小域主。
现在小域主来了,那帝君,是否也知晓了此事。
他们,该有多难过。
一手养大的孩子,为了个女人自残,一点都不顾及他们的心情。
也是因此,所以他才没有及时通报。
若是劝的下来,这件事就会烂在所有暗卫的肚子里,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只是……到底瞒不过。
怎么可能瞒得过这二位啊。
“老祖……”
见她,一心求死的人晃了晃身形。
“跟我来吧。”
秦微光忽略了他,面无表情的陈述,一点感情都不带。
灯光中,眼前的路越来越清晰。
秦氏宗祠几个字出现在眼前。
打开了门,秦微光自顾自上了几炷香,拜了几拜后,便站在一旁等着。
“这是第二次我非年非节,也不是什么重要日子带你来这。”
“秦城,当年就是在这里,你跟我说要娶她做你的妻,做秦家的主母。”
“当年我没有拦你,现在我依旧不会拦你。”
见他也上了香,而后一言不发,跪倒在她面前。
秦微光依旧淡然,一字一句间,面上依旧笑意盈盈。
刚刚跪直了身子的秦城闻言,再次跪拜下去,额头触地,再没抬起来过。
当年便是在这里,如现在一般。
老祖问他。
是否知晓她的身份。
是否知晓她的过往。
是否知晓秦家与她家的恩怨。
这个她是指他将要娶回家的人。
这三问,他心中清清楚楚。
老祖也看破了。
只说。
既然要娶,既然想清楚了,既然觉得无愧于秦家,既然能枉顾秦家与她家的血债执意娶她进门。
那她也不会再说什么。
只是秦家主母不可能,族谱上,他的身侧会是一片空白。
秦家的血债不允许她在死后享受秦家的庇佑秦家的气运。
他在宗祠在祖宗牌位前跪了一宿,第二天便安排下去了婚礼。
现在一如当年。
“你不是秦家第一位想要殉情的家主,却是秦家第一位将仇人娶进门的家主。”
“我从来不要求你们强迫你们做什么,你们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不是我手中的提线木偶。”
“你要娶谁不娶谁,要死要活要如何,我从来不会拦你。”
“只是,秦城,我从未教过你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秦家与帝君的契约与传承,还年幼的九九,这么多跟随你的暗卫……”
“你想的清楚,觉得自己无愧于心,便做你想做的。”
秦微光让他起来。
她并不生气,也无任何意外,如她所说,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想法。
秦城并不愿意起来。
老祖她说了秦家,说了九九,说了璃月,说了帝君,只字不提她。
可他,也是她养大的孩子,也是她倾注了心血的孩子。
老祖她啊,最是温和耐心,只引导不限制,给了每一位后辈最大的自由和成全。
他终究还是辜负了老祖的教导。
爱之一字,真真是令人疯魔。
可没了她,是真的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看来你是下定决心了,走吧,别扰了先祖清净。”
再回大厅时,三岁的秦九愿被牵着在等候。
暗卫在秦梧的带领下也站在两边。
剑掉在地上,秦梧抬头去看,小域主她面上没有一份波动,只是抱着少主,挡在少主身前,柔声安抚。
秦城倒在血泊中,没有秦微光发话,没有人敢动。
“去请往生堂吧。”
等到了这句话,秦梧才派人出门。
往生堂来人后,秦微光把事情安排下去,带着秦梧在角落里问话。
“九九我先带着,暗卫这边还劳你多费心。”
“待到退隐后,你们可有想做的事情?”
秦家可没有家主死了暗卫陪葬的陋习,只是会换代而已。
他们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若是愿意留在秦家,自然也是没问题的,下一代家主自然会为他们养老送终。
“有几个小子想参军,老宋他想去晖院,还有几个人想去游历一番。”
“那你呢?”
“小域主,我也不年轻了,想留在秦家。”
秦微光点头,也好,终究这人也是带过九九的。
“小域主,真的……不管少主吗?”
想到在胡老堂主来了之后,跑出去的少主,秦梧还是有些担忧。
“不碍事,让他自己待一会,我明日去接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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