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便是大年初一。
许柠一大早就过来准备包汤圆，都说大年初一吃了汤圆，这一年顺顺利利地一滚就过去了。
玉锦书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寓意，也兴致勃勃地和她一起动手。
许樾本来也想来帮忙的，但等他跑完步回来，她们早就包好了。
汤圆刚下锅，阿宁和小安穿上新衣服，忙忙慌慌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他们睁着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许樾、玉锦书、许柠。
阿宁高兴又兴奋地说道：“叔叔、婶婶、姑姑新年好！”
小安也学着哥哥的话，声音甜甜的，把玉锦书和许柠都高兴得不行。
“咱们家的两个小宝贝，过年好呀。”
他们之所以这么兴奋，是因为昨天晚上李荷告诉他们，早上起来拜年有红包拿。
之前他们虽然没有收到过红包，但每年都会看见大伯家的哥哥们手里拿着好多。
每次看到他们都是非常羡慕的。
现在终于也轮到他们有红包拿了，他们可是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早上一睁眼连刷牙洗脸都顾不上，先来给拜年了。
许樾摸了摸他们的脑袋。
然后他们三个人都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分给阿宁和小安。
现在的红包，还不似以前那样精致，买回来直接放钱就好了。
需要提前买好红纸，裁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把钱放进去，再折起来就好了。
阿宁和小宁看着手里的三个红包，摸了又摸，就是没舍得拆开。
直到快吃早饭了，他们才小心翼翼地，把红包放进胸前挂着的小包包里。
因为今天是开年第一顿，吃好一点也是应该的。
所以他们每人不仅有汤圆，还有一个红糖鸡蛋，吃得心满意足。
吃完饭以后他们就该去老屋那边给爹娘拜年。
玉锦书给安宁和小安一人准备了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花生，瓜子糖果之类的。
然后他们就正式出发了。
可谁曾想，刚出门就遇上了晦气。
玉烨林在门口站着，眼睛一个劲地往屋里瞅，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肯定是为了玉锦文的事情来的。
玉锦书让许柠先带着三个孩子出门，万一一会儿骂起来，他可不想给自己孩子心里留下一个彪悍的身影。
许樾问道：“需不需要我出面？”
玉锦书把头一昂：“这点小事我自己就能搞定，你站在我身后，给我撑场面。”
“好嘞，这场面保证给你撑得足足的。”
许樾不近不远的，就跟在她身后两步远的位置。
玉锦书走到玉烨林面前。
从前玉烨林能娶到家境极好的赵顺意，靠的就是他那白白净净的脸蛋，和读书人的气质。
被下放的这段时间，玉烨林早就被一担又一担子的粪水给“腌入味”了，他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当初玉锦书给玉锦程准备的，现在也被磨得破了好几个洞。
看到这一幕，玉锦书不仅没有同情，反而觉得舒了一口气，那是畅快、解气的感觉。
玉锦书嘲讽的眼神，令玉烨林更加无地自容。
因为那曾是他看玉锦书的眼神，现在他们父女二人的处境竟然完全对调。
玉烨林下意识地就想逃避，但想到赵顺意把他赶出来时说的那些话，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朝玉锦书扬起笑脸。
“小书啊……”
“这位同志，我和你不熟。”
玉烨林好不容易到嘴边的话，被玉锦书这一打断，他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了。
磨磨蹭蹭，嘴张开又闭上。
玉锦书的耐心，从来都不愿意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这位同志，如果你没事，就不要挡着我们的路，我们今天很忙，没有时间看你的哑剧表演。”
说完玉锦书拉着许樾就要离开。
玉烨林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拉住她。
但他忘了，许樾可不是吃素的，直接一掌劈在他的手腕上，疼得玉烨林龇牙咧嘴。
许樾全程一句话都没说，但那冷冷的目光，看得玉烨林头皮发麻，根本不敢再动手动脚。
他只能忍下剧痛，笑着看向玉锦书：“小书，咱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再怎么吵，那都是自家的事情，你怎么还闹到派出所去了呢。”
“你姐姐确实有错，这样你去把她保释出来，爸爸一定狠狠打她一顿，给你出气，你就别再闹了啊。”
“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爸爸从小就教你的，你应该还没忘吧。”
玉锦书一改刚才脸上的怒意，学着玉烨林的假笑，说道：“我当然没有忘。”
“小的时候，玉锦文打我骂我，你说家丑不可外扬。”
“玉锦文把我推到河里差点淹死，你也说家丑不可外扬。”
“再后来，玉锦文抢了我的读书名额，逼我下乡，你依旧说家丑不可外扬。”
“现在你居然还在说这句话，是不是觉得我玉锦书这一辈子，都活该被你们一家人折磨。”
“不过现在，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家丑，那是你家的丑，可不是我家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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