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夫人摇头：“我倒还好，只是容川……”
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林雅很是担心：“他怎么了吗？”
“没什么事，但是为了你操心是不可避免的。”
“噢。”闻言林雅松了口气。
之后慕夫人陆陆续续说起慕容川从小到大的事情，其中包括他落魄刚来京都那一段。
那是林雅第一次听人提起他的过往，而且还是那么的详细。
叙说那段过往的时候，慕夫人语气轻松，可她还是不免为他曾所经历的那些觉得心疼。
末了，慕夫人为难的叫她：“林雅……我知道我不该在这种时候和你说这些，但是……”
她从包里掏出一叠报纸，一叠资料推去她面前，“我不该在这种时候给你看这些，可是请原谅我的私心，我……”
接下来的话她说不出口，但是她深信林雅会懂。
林雅接过看来看，闭了闭眼，强扯嘴角道：“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我明白的。”
他那么辛苦成就今天这样的他，慕夫人不忍心看着他冒任何风险，这些她都能理解。
“哎……”慕夫人终究忍不住长叹一声，然后道：“我先回去了。”
“再见。”
林雅有些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
那一刻她原本坚定的信念，忽然有些动摇。
翌日早晨九点，慕容川来了。
相对而坐，她今天思绪飘的厉害，总是不由自主想起慕夫人昨天那些话。
以至于看着他的目光，都有些心虚。
男人几乎一秒看破她的情绪，蹙眉问：“谁来过？”
林雅摇头：“没有。”
慕容川知道陆樟来找过她，谈话内容想必和他那天在他办公室的无异。
但是他并不知，昨天慕夫人也来找过她。
她放在腿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蹙眉叫着他：“慕容川，如果……”
“如果是我不想听的话，那就不用说。”
林雅点头，只是笑道：“好。”
沉默片刻后，男人幽幽的声音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林雅拧了下眉，思索片刻道：“大约是在一个聚会上吧，你众星拱月，我默默无闻。”
男人不认同的摇头：“不是，那年你十二岁。”
林雅眉头蹙了下，实在没有印象：“那么早吗？”
然后不由取笑道：“慕先生，你有恋童癖！”
男人淡淡语气解释道：“不是，我是后来才爱上你的。”
他对她的感情并不是一开始就产生的，他对她的爱情源于那日复一日的关注里，日积月累。然而让他发现自己这早已无法收回的情感的事由，正是三年前那一夜。
她消失的那三年，他的目光是空洞的，再没有一个人能引起他的关注。
他陆陆续续说着那些，连她自己都忘记的趣事，仿佛每一件似乎都历历在目。
林雅全程只是安静的听着，心境却再不复以往般平静。
他已这样的方式，拒绝听她说出离婚的要求。
然而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再没有勇气去和他提出那样的要求，这一次她恐怕终究要辜负慕夫人的期盼。
——
一时，事情僵持不下。
陆樟原本是铁了心的不打算放林雅出来，但是在接到陆远那段小视频之后，他还是忍不住慌了。
画面里，万丈悬崖，山风卷起他空空荡荡的裤脚。
他的留言果决无比：让她出来，否则我这个废人你这辈子也别想看见！
那一刻陆樟拨着电话的手控制不住的抖，手机响了半天总算被接通：“哥，你到底在哪里，我去找你，我去找你！”
手机里，隐隐可听见呼呼的风声。
陆远有些飘忽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陆樟，我从未求你，这一次我求你，赶紧让她出来……”
“哥，她已经结婚了！你何必呢？！”陆樟语气已经不受控制的哽咽，“她爱上慕容川，她爱的是慕容川！”
……
山风吹过，陆远的声音有些忽远忽近：“她爱谁都不要紧，我只想她好好的。”
陆樟语气不受控制的激动：“哪怕她害的你变成一个废人，哪怕你和她再无可能？这样，你都无所谓。”
良久，电话里传来陆远肯定的语气：“是的，无所谓。”
陆樟终究妥协了。
当天下午三点，伴随着一声“嘎吱”——
林雅从那扇沉重的锈迹斑斑的大门走出来的时候，目光撞进的不是慕容川，不是徐然，不是爱丽丝……
而是，坐在轮椅上的，那张久违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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