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论罪当诛
萧元钰怒气冲天地冲进屋子，却见沈笙歌坐在软榻边上，手里正拿着一把红色的弓。萧元钰见过那把弓，是先皇太后最爱的射乌弓。
先皇太后去南辰国为质之前，常常蒙着眼睛，在未央宫练习盲射，手里拿着的，就是这把射乌弓。
射累了，她就抱起一旁牙牙学语的鸿均，看着才四岁的乐安学习射箭，那应该是她此生，拥有的最幸福的时光了吧。
恍惚间，萧元钰竟觉得眼前抚摸射乌弓的沈笙歌，神态与先皇太后有几分相似，她愣住了。
苏芜念冷清的脸缓缓抬起来，对上萧元钰的目光，“你认出了这把弓的来历。”
萧元钰这才回过神来，想起她是来兴师问罪，找沈笙歌算账，怒吼道：“你竟敢打伤辞儿——”
话未说完，便被苏芜念打断，“她该打。”
“就算她不懂事，来望月阁闹腾，你怎么能将她打伤？”萧元钰也不明白，她明明怒不可遏地冲进来，本想亲自出手教训沈笙歌一番，量沈笙歌也不敢对堂堂大长公主动手。
可在看见沈笙歌拿着射乌弓之后，就气势全无了。
“对先皇太后最爱的射乌弓不敬，视为对先皇太后不敬，论罪当诛。”苏芜念缓缓起身，捡起地上的檀木盒子，将射乌弓重新放进去。
“就这几鞭子，算是最轻的责罚。若是有人不服，大可禀明陛下。”
“看陛下，会不会诛她？”
“辞儿动了射乌弓？”萧元钰眉心微蹙，对先皇太后所用过的射乌弓不敬，这可是大罪！这要是传出去，辞儿怕是小命不保。
“不止动了，还将它一脚踢飞，差点摔坏了它。”苏芜念缓缓盖上盖子，“幸而并未损伤射乌弓分毫，否则，整个将军府都要跟着遭殃。”
“你说，她该不该打？”
“该打！”
萧元钰满腔的怒气，最终转移到了楚暮辞身上。
“都怪本宫平日过于纵容她，她竟敢对先皇太后最爱的射乌弓不敬，简直胆大妄为！”
“这把射乌弓，当年陪着先皇太后上阵杀敌，先皇太后一直将之视为珍宝。”
在某个慵懒的午后，她拿着射乌弓回忆道：此弓有灵性，本宫将之视为并肩战友。要不是这把射乌弓，本宫可能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幸好没伤着先皇太后最爱的射乌弓，否则，本宫定寝食难安，愧对先皇太后。”若是没有先皇太后，她早就被人害死在那冰冷无情的深宫，哪里有机会嫁人？哪里有机会生下一儿一女，日子过得如此美满？
先皇太后于她，不止有救命之恩，更有再造之恩！
“本宫定好好教训辞儿！”说完，便铁青着脸，气势如虹冲出屋子。
屋外的楚暮辞见萧元钰铁青着脸出来，似乎进去没多久，也没听见什么大动静，连忙迎上去，关切问道：“母亲，您没事儿吧？”
“沈笙歌有没有出手打您？”
“辞儿已经派人去通知爹爹和哥哥，看他们回来，怎么收拾沈笙歌！”
“收拾沈笙歌？本宫看，欠收拾的，是你！”萧元钰恼红了脸，鼻孔放大，愤然甩开楚暮辞的手。
楚暮辞被吼得一愣一愣，定在原处，母亲这是怎么了？怎么进去一趟没多久，态度截然相反？
“你——”萧元钰戳着楚暮辞脑门，“你当真是活腻了，竟敢——”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这里还有沈梦狸，便活生生又咽了回去。
“回去再跟你算账！”
袖子一甩，气冲冲走出了望月阁。
顿觉莫名其妙的楚暮辞追上去，“母亲，您到底怎么了？冲辞儿发这么大的火？”
“我们不是要教训沈笙歌吗？怎么就这么走了？”
“回去给本宫跪着反省，本宫就是平日里太惯着你了，将你惯得无法无天！”
“凭什么？明明是沈笙歌出手打我？为什么是我罚跪？”楚暮辞委屈至极，“明明满身伤痕的人，是我。”
“要罚跪，也是罚沈笙歌！”她带着哭腔怒吼。
“罚她？本宫倒要感谢她，打得好。”
“母亲，您在说什么？现在竟然帮着她说话？”难道是沈笙歌又对母亲使用了什么招数，将母亲也迷惑了？
打发了沈梦狸离开，铁青着脸的萧元钰与伤痕累累的楚暮辞回到了自家院子里。
“跪下！”萧元钰呵斥道。
楚暮辞虽心有不服，但还是撅着嘴乖乖跪下，眼角委屈的泪人，却止不住往下流。
“辞儿不服！明明是沈笙歌的错，母亲为何不罚沈笙歌，反而罚受伤被打的我？”抬起袖子抹去脸颊的泪和鼻涕，抽泣不止，“母亲不疼辞儿了……”
“本宫问你，你今日是不是一脚将射乌弓踢飞？还险些将它弄坏？”
“射乌弓？我今日踢落的那把红色的弓，是射乌弓？”楚暮辞也不哭了，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是，那是先皇太后最爱的射乌弓。”
“你竟敢对先皇太后的射乌弓如此不敬。你可知，若是此事传出去，你小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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