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引君入局
苏芜念娇艳欲滴的唇浅扬，似笑非笑，“我是沈笙歌。”
“你不是。”宇文凰斩钉截铁道。
“既然宇文都督说我不是，那我应该是谁？”苏芜念仿若沉淀星河璀璨的明眸，微微一眨，眼底可见一丝诡笑。
“沈笙歌虽嚣张跋扈，但却手无缚鸡之力，而你——”
“却能精准射出绣花针，让一头饿狼死得悄无声息。”
苏芜念心中一沉，那夜在摘星塔，出手救下饿狼嘴下女子的过程，果真被他看见了。
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毫无波澜可查。
“春临园，你居然知道最末间房的密道，而那个密道，只有三个人知晓。”
“沈笙歌根本不可能知晓。”
苏芜念早就从楚暮尘口中得知，宇文凰当日也在盯着那场热闹，所以她丝毫没感到诧异，依旧沉默不语。
“你潜伏在陛下身边，取信于他，企图蛊惑他，甚至还教他跟小太监赌银子。”
“这桩桩件件，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能做出来。”
低沉而冷幽的声音，“说，你究竟是谁？为何要蛊惑陛下？”
“若不如实交代，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宇文都督分析得不错，你适才所说的每一件事，确实并非简单女子能做出来。”
苏芜念微微昂首，“我沈笙歌就并非简单女子。”
细腻白嫩的手指缓缓抬起，将宇文凰放在自己脖子的匕首推开，嘴角带着一丝难以猜透的诡笑，赫然转身，对上宇文凰琥珀般莹亮的双眸。
“宇文都督观察入微，必定早有疑惑，为何陛下突然在朝堂上应对自如？”
“后来又听闻陛下跟身边的小太监私下赌博，不时找你拿银子。”
“那时起，你就开始怀疑陛下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为他出谋划策，又或者是蛊惑他的人。”
“你最开始就怀疑是我，但查不到蛛丝马迹，最终一无所获。”
“于是你开始猜想，陛下赌博，会不会只是想要隐藏什么信息，让人查不了银子的来龙去脉？”
“既然陛下想隐藏碎银子的来龙去脉，你就偏偏要查出来。”
“你知道陛下还会找你拿银子，就故意在银子上做特殊标记，你在宫里的权势，无人敢得罪，想要查清银子去路，虽繁琐，但也不是无迹可寻。”
“最后，终于在掌事公公手里，找到答案。”
“是我，拿陛下的碎银子贿赂掌事公公，行方便。”苏芜念声音清雅动听，但却夹带三分漫不经心和凉薄。
宇文凰好看的眉峰微微拱起，她竟全部都知道！
苏芜念似乎早已看穿他的想法，娇艳欲滴的唇角微扬，“你很诧异，既然我知道你在银子上动了手脚，为何还要将那可以暴露身份的银子拿去贿赂掌事公公？”
“你是故意暴露？”宇文凰很快反应过来，“从一开始，用碎银子贿赂掌事太监，让陛下赌博，大费周章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今夜在我面前暴露身份。”
“让我顺理成章的查到你。”走一步，看十步，可谓深谋远虑，而自己，自始自终都被牵着鼻子走。
这种被人算计而沦为棋子的感觉，很不好。
“可为什么？”
“你真不怕我杀了你？”
“还是说，你有足够的把握，我今夜会留你一命。”
宇文凰突然觉得眼前的沈笙歌不止神秘，而且还难以捉摸，甚至勾起了他的胜负欲。
她是第二个让他产生胜负欲的人，楚暮尘是第一个。
“有意思。”他淡薄的唇瓣微启，“告诉我，你的底牌是什么，让你如此自信。”
“你成日跟在陛下身边，一定是最先察觉陛下的变化之人，但绝不是最后一个。”
“你是长公主殿下的亲信，长公主殿下得知陛下的种种变化，一定会找你问话。”
“而你的回答，肯定是将陛下的变化变得合理，让长公主殿下信服。”
宇文凰浓密的睫毛散开，她竟然连自己如何应对长公主殿下都知道！一定是十分了解他的人才会准确预判他的行动。
这世上，只有两人。一个，绝不会背叛他，另一个，已经不在了。
他犀利如鹰的目光盯着苏芜念，想要将她看穿。
她说话的样子，甚至于她的眉眼，都与她有几分相似。记忆中的人与眼前的沈笙歌重叠，竟成了一个人。
“你是……”他情不自禁问出口，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到，他的声音变柔软许多。
苏芜念仿若没听见，继续分析道：“你虽心有怀疑，但未摸清是敌是友之前，并未将我的事禀报给长公主殿下。”
否则，照萧云姬的性格，早就已经找自己麻烦了。
“我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正是因为我想试探你。”
“陛下在朝堂上应对自如，是好事，证明我在将陛下往更好的方向引导，而非蛊惑。这也是你为何没有直接一刀杀了我，而要再三逼问真相的原因。”
“众所周知，宇文都督要杀人，不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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